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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咬着唇,几乎咬出血来。先皇过世,她不从自己的双生儿子中择一即位,却保他为帝,她成了皇太妃,而他称「皇太妃」三字时,她总觉其中含着讥刺。
「现下合亲王已si,东陵犯境,又有疾疫流行,军士染病身亡者越来越多,恐怕无力与东陵相抗,该如何是好?」
「一切但凭皇太妃处置。」
「你是一国之君,该由你下令……」
「g0ng中侍卫是你安排,百官升贬是你任命,将领调度听你指挥,你何不一手包揽到底,让我这挂名皇帝落得彻底清闲?」
他语气淡漠而字字伤人,她气苦咬牙,却无言可答。
皇帝是他,掌权的却是她,她如愿取得了权势,而权力一但加身,便如附骨之蛆,以她为首的族人们仰她鼻息在g0ng中生存,她若交出大权,等如是让他们由人宰割。
她不怀疑,他早已知道她为了拉下尧军,通敌东陵,但他包庇她,她以为他们还存有一点旧日情份……
「皇上言重了,我不过是区区nv流,国家大事仍该由你来裁夺才是。」她负气地撇开头,语气酸涩,「後g0ng不能无人掌理,皇上也该立后了,还得选妃ii」
「我说过,我的王妃只会是一人,我的皇后自然也只有她。」
她闻言身子剧震,傻傻望着他郁郁寡欢的侧脸,他在暗示他们仍有机会吗?他们现下的名分虽近似母子,但西纥对此并无严格规范,新帝娶前帝的妃子时有所闻,他们仍旧可以双宿shuangfe1。
她瞥了眼身後低首随行的g0ngnv们,是啊,有何不可呢?在她严酷治理之下,g0ng中上自辅相、下至杂役,凡她决定之事,无人敢cha一句嘴,她与他是这世间权位最高的两人,他们想做什麽,谁敢阻止?谁能阻止?
「她既然在十六岁那年si了,我就不会再娶他人。在我有生之年,后位都会空着。」
她如被狠狠掴了一掌,俏脸煞白。他是这样看她的?当她si了?此刻在他面前的她,只是个贪婪权力的无耻幽魂?
老皇帝透过她的脸,看的从来不是她;她透过那张垂暮的脸,想的只是曾经笑靥温柔的他,而今他再也不会笑,是她让他永远失去了笑容。
她倏然明白,自己为何对尧军深痛恶绝,即使触犯禁忌,他至少与所ai的nv子心意相通,为她守灵七夜又为她殉si,而她连与他平平和和地说话都是奢望,她疯狂地嫉妒那男人si前心满意足的神态。
「你下令聚集全国医者到城内,商议医治怪病,可有进展?」
她闭了闭眼,眨去盈眶的水气,再睁开来已是平素面对百官的慑人威严,「我让两名太医与他们磋商,每日将结果回报与我。」
他颔首,「内政便交予你,明天,我要亲往前线。」
她闻言错愕,「昨日早朝才商议过,要另派几位将军代理合亲王的职务,你是天子,万金之躯怎能亲赴战火ii」
「天子乃天之子,受神命治理天下,理当照拂天下百姓,战事、疫疠,西纥已民不聊生,我若不能为他们做些什麽,有何面目自称天子?」蒙蒙雨丝飘落,他望向漆黑不见尽头的雨夜,温润黑眸也同样深不见底,「舍我一人,换万千百姓平安和乐,有何惜哉?」
他的口气是难得的坚持,还有自弃的黯然,她明白无法阻止他。是因为在g0ng中日日对着她,教他无时无刻不想起彼此尴尬的处境,所以宁可远远避开,投身在血淋淋的战场上吧?
越是相处,越是发现自己带给他多少折磨与痛苦。
她痴痴望着他停伫在栏杆畔的挺拔身形,只需伸手就能触及,这点点距离,却如千山万水之遥,永难跨越。
「至少,等明日早朝宣布,後日再出发吧。天子亲征不是小事,该有万全准备。我……只求你一事。」
她嗓音低哑,最後一次泄漏软弱,「别si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他闻声回眸,注视着她切切凄楚的娇颜,眉眼间y郁复杂;半晌,稍稍化柔,点了头算是允诺,便大步离去。
她怔立原地目送他。唯有如此了,他是皇帝,她是皇太妃,今生今世,仅以国家大事、天下苍生作联系,曾有的浓情蜜ai,就深埋心底吧。
回首这几年的所作所为,她不後悔,她曾被人践踏,掌权之後也践踏别人,睥睨匍匐在她脚下乞求生路的绫妃时,握有权势、不再无能为力的痛快,她嚐过一次便不愿放手。
只是,高处不胜寒,在这条路上踽踽独行,说不尽的凄凉寂寞呵……
云黎高中的图书馆里,苏淡樵倚在二楼窗畔,望着底下咖啡雅座亲密的一男一nv,男的是满脸病容的傅珑树,nv的是音乐科的助理,两人在无人觑见的角落里相依偎,喁喁细语,依恋缠绵。
苏淡樵静静注视着这幸福得刺目的一幕,夕yan余晖映在她消瘦得可怕的颊上,她头也未回,反掌向後伸出,「三千,拿来。」
「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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