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程舟宽厚的拥抱,周寄安没有回应,亦没有拒绝。
在相触的那一刻,程舟感觉自己的身体发出了一声喟叹,就像是亚当对夏娃那种熟悉而沉迷的感觉,仿佛自己胸口缺失的肋骨的位置在呼唤着她,想让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他和她是那样的密不可分。
周寄安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意识才逐渐回笼,她推了推程舟,声线中带着些虚弱:“放开我。”
她用了那么长的时间去逃避思考,逃避想关于程舟的所有事情,白白浪费了那么久,时光似乎依旧停留在崩溃那一刻,如同头顶破了一个大大的窟窿,冷风从头灌到脚,连指尖和脚心都透着捂不热的寒气,通体麻木到没有任何知觉。
那个时候她有多么想得到一个拥抱,现在心里就有多么抗拒,当时得不到,现在不需要。
程舟极力地忍着想把周寄安剥皮拆骨,融入血肉的欲望,不舍地松开了她。他想着周寄安没有立刻拒绝是不是代表着他还是有机会的?他们之间还是有希望的?
而周寄安的脑海里却是一遍一遍地回放一个的的确确发生过的画面,程舟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表情经过无数次的变换,也没有向她迈进一步,没有对她解释一句话,吝惜那些大手一抬,嘴巴一张就轻轻松松就能给出的东西,周寄安才发觉这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的冷漠而残酷了。
那个时候空气中凝结的沉默比现在要压抑得多,最终他们之间的对峙以周寄安转身离开告结,直到她整个人消失在程舟的视线里面,他都没有动一下,如同一幅静止的图片,一尊没有生机的雕像。
其实她就在转角边上的椅子上面一直侧身坐着,只要程舟一来她就可以看见他。
她等了一分钟,滚烫的泪水便滴落在包装精致的蛋糕盒上面,带着一股要烫化到包装里面的蛋糕上的气势,等到周寄安都感觉不到十指的存在了,也没有见到程舟的半个人影。
那个时候她突然意识到,他连眼前的十来米的路都不愿意走。
程舟在被周寄安主动触碰到的时候,脸上的喜形于色才刚刚有了端倪就听到了她后面那句话,他眼中的光芒迅速地黯淡了下去,规规矩矩地松开了周寄安。
周寄安则似被无形的压力置于脖颈,那种力道十分巧妙,正巧让她抬不起头:“你不要这样。”
程舟的嗓子像是破了一个洞,说出来的话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一样,无力而模糊:“安安……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
他有些失控地抓着周寄安的肩膀,一只手制住她的下颚往上抬,周寄安蓄满泪水的双眼猝不及防撞上一片充满煎熬痛楚形成的雾面,她努力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滑落下来,却在程舟恰似镜面的眼中看到那个落魄的自己。
而程舟又能好到哪里去呢?一滴水悬在周寄安眼眸上方一厘米时,她才闭上眼睛,让她眼睛肿胀刺痛,酸涩不堪的东西终于溢出来了。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的周寄安突然睁开眼睛,引入眼帘的是程舟泪流满面的脸庞,在不那么明朗的夜空之下,周寄安也能清楚看到那张抿的死紧的嘴唇,充满戾气的锋眉以及看一眼就陷进去的沼泽般的眼睛。
她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就连呼吸都停了几息,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手臂抬了抬,似乎想帮他擦干脸上的泪,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抬起来:“不要哭,这不像你。”
程舟是想利用周寄安的心软,让她对自己放松一点警惕,少一点戒心,他只求一个可以接近的机会,只求一个可以弥补一切的机会,为此他可以骗自己有些东西他从来没有看到过。“不要抗拒我好不好?我不求你原谅我,只要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就好。”“我只想看看你,你不喜欢的我都不会做的。”“你只用接受我的好,其他的都不用考虑,因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真的……好想你啊,安安。”程舟的眼泪里都填满了痛苦,“我快受不了了。”
周寄安脑袋一片浆糊,她下意识地想要摇头,看到他的泪水又顿住了。
程舟带有薄茧的手在周寄安光洁的脸上来回的轻压着,周寄安还是一脸无措的样子,程舟装作毫无知觉地任由嘴巴缓慢地靠近周寄安的相同部位,两人鼻息缠绕,他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程舟追随着周寄安喷出的热气的源头,只差一星半点就印上去了,然而周寄安突然撇开脸。
程舟体内的霸道因子差点发作强吻上去,幸而记起来刚刚自己说过不会做周寄安不喜欢的事,他难得主动了退了一小步。
“对不起。”
晚风吹散了残余的一丁点暧昧,吹醒了周寄安毫无意义的心软。
她整了整衣袖,定下心神。
今天程舟穿的很干净,就像她第一次接触到他的时候一样,当时他只穿了一件黑色为主,白色间或交替在领口位置出现的线衫,领口不高不低,能够明显看见漂亮的锁骨,整个人散发着蓬勃的生气,笑起来露出一颗可爱的虎牙,让周寄安想到了向日葵。
她一直很克制自己不要太关注程舟,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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