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没打算为难那两人。
一个潮吹,一个泄尿,表演还算精彩。他大发慈悲地挥挥手,让深冬公公回去先养几天伤,就让二人退下了。
小院里,春芽在给深冬公公处理伤口。
回来后才发现,除了最显眼的额头,深冬公公的膝盖、手肘也被瓷片渣子划了不少道子。
伤口处理了也就等恢复了,麻烦的是处理头发。
里边夹了不少茶叶,用水洗是洗不掉的,只能一叶叶地拣。春芽担心瓷片渣子也溅了进去,只得一点点地掰头发。
深冬公公坐在小板凳上,弓着腰,春芽坐在高板凳上,像母猴给小猴子挑虱子似的拨弄他脑袋。
别说,春芽也乱糟糟的,两人确实像养在宫里被遗漏的野猴子。
小母猴子抱怨:“怎么那么难挑呢?”
大猴子没回她,心想,挂的是饭菜的话,还更难挑些。
米饭黏糊糊地粘住头发,挑是挑不下来的,用梳子会好些,但一用力就会头发也连带着扯下来,头皮生疼,最后还是得一点一点地慢慢磨。
好不容易洗干净了,也有股味儿,没个三四天是散不了的。
想到味儿,大猴子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裆。
……他想换条裤子。
临换前,他想问那只笨蛋小母猴,“你怪我吗?”
“嗯?”
“我选你当对食。”
小母猴认真想了想,“一开始不怪,后来有点怪。现在,不怪了。”
虽然跟绕口令似的,但大猴子都懂了。
一开始,她什么都不懂,哪有什么怪不怪。后来,她才知道,当他的对食是要被他玩弄身体、被新帝围观的,她觉得他是个骗子。
但现在,她知道了,连他自己也是要被玩弄、围观的,所以原谅了他的“身不由己”。
“但我想了想,还是不当你对食了。我现在知道,找对食跟找相公差不多的。可是你好像也不是很喜欢我。嗯……我还是想要一个喜欢我的相公。”
小母猴说得很认真。
大猴子怔了怔,说:“……好。”
他笑了笑,昳丽的脸在月色下很惨淡,“能帮我拿条裤子出来吗?”
小母猴想着以后应该两人不再是对食,也没什么机会相处了,便乖乖应了。
于是院子里只剩了大猴子。
月光皎洁,大猴子抬头看了看月,向着不远处的井口走去。
井里果然映出月光,晃晃荡荡的水面一伸手就能触到。猴子捞月,固然愚蠢可笑,可苦寻虚妄,也只是因为天上月太远。
走,走不到;跑,马不去。
镜月水花……
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
“不要——!!!”
头顶的月光天旋地转,春芽摔进了深冬公公的怀里,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急促的喘息伴随着心惊肉跳,春芽骑上了深冬公公的腰。她按着他的胸膛,“你、你想干嘛?”
深冬公公喘着气,只看着她,不说话。
春芽喘着气瞪他,缓了好一会儿,闷闷道:“……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我不许你想死就死。”
深冬公公没有回应。
于是她揪住深冬公公的衣襟,想把他提起来,揪了两下,没揪起来,只好退而求其次,自己伏下去。
她冲他呲牙,放狠话,“听到没有?以后……你是我的人,我不许你干傻事!”
天上月明亮冰凉,她的双眸同样明亮,却炙热。深冬公公喘着气望进她的眸里,看到了狼狈不堪的自己。
沉默中,两人彼此凝视。
好半响。
深冬公公:“……我只是看看月亮。”
“哪有人到井边赏月的?”春芽不信。
于情于理,深冬公公都没必要对这个即将不是他对食、且只认识了短短几天的小宫女解释太多。他一贯如此,对待没有价值的人,他不会付出过多精力。
“猴子捞月的故事,知道吗?”
“不知道。”春芽大字不识几个,羞愧地垂下了脑袋。
“昔有五百猕猴……井中有月影现……我捉树枝,汝捉我尾……树弱枝折,一切猕猴堕井水中。*”
春芽茫然摇头,“听不懂。”
于是深冬公公又用白话给她说了一遍,最后补充解释道:“我只是想看看,天上月、井中月,到底有几分相像罢了。”
“哦……”春芽讪讪地,小心翼翼地从深冬公公身上翻了下来,“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深冬公公摇头,很大方地表示没什么。
而后两人一起趴在井边赏起了井中月。
春芽手扒在井沿上,下巴抵在手上,看起来乖乖的,像只小狗。
她说:“自从我爹娘走了以后,我就觉得,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活着才能对相公、娘子说爱你,一起去田里种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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