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即出言拒绝: “民女家中还有要事,不能在此陪太子殿下,还请您高抬贵手。”“高抬贵手?”萧逸琅抓住她言语间的字眼,轻声笑了下, “孤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么?竟叫穆姑娘说出此言。”闻言,穆青绵摇头: “民女惶恐。”说罢,她脚步动了动,似要离开。萧逸琅身边的亲卫见状,上前拔剑,将她围拢。穆青绵朝着四周看了一眼,随即复又看向萧逸琅,脸上腾升薄怒之意。“太子殿下,这是何意?”萧逸琅看着她脸上的怒意,脸上的笑容愈发肆意,对,就是这样,就是这个神情,和从前的她一模一样。他的眼神停留在她身上,愈发贪婪。“穆姑娘,赏个脸?”说罢,他侧身让了让,将自己身边的位置让出,留给穆青绵。穆青绵见状,萧逸琅今日是不打算让她离开了。她一咬牙,随即听萧逸琅说: “穆姑娘不必担心令兄看不到姑娘会心急,我已差人去传了话,说你晚些时候回去。”穆青绵闻言,看向他的神色愈发不悦。明知他是威胁,却也要藏起自己的情绪,不能发作。这个疯子,他若疯了,当真会杀人。她不想她自己和阿兄再死在他手上。随即,穆青绵上前,登上马车。见状,萧逸琅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满意地笑了声,顺势伸手,去扶穆青锦。穆青锦看见他手的动作,只看了眼,便直接绕过他。萧逸琅的手落了空,回眸看向穆青绵,只见她离他很远,手轻搭在车窗,掀起帘子,看向街景,一句话也不与他说。脸上,还带着几分不耐烦的模样。萧逸琅见状,脸上喜悦神色淡了下去,只剩疑虑。如若他所记不假,穆青绵初入京城,是以穆滟斐的身份出现,而她见他的第一面,也是欣喜万分,生怕他对她有不喜之意。如今,全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她不是以穆滟斐身份出现,而是以穆勤远之妹。态度也与从前大不相同。与此同时,青绵看着外面街景,吵闹的叫卖神也无法分去她的思绪。前世的萧逸琅便是待穆滟斐好,起初也未曾有过强迫之意,他总是在等着她,等她上前,才肯与她攀话。何况,她现在不是穆滟斐,而是穆青绵。马车行到一处停下,青绵抬眼一看,才见此处是一座琴坊,萧逸琅先她一步下了马车,随后青绵跟着下去。二人一同走进去。见来客是太子殿下,掌柜的毕恭毕敬地将他二人请了进来,将他们带到了一间雅致的包房。甫一进去,穆青锦就见房间正中间放着一把琴。她天生不擅音律,故而从不抚琴,她心中忽然腾升出一个念头,回眸看向萧逸琅。难不成,她是想用琴音试探她?
萧逸琅行至琴前,双手随意拨弄着琴弦,悦耳之声流淌。穆青锦没有丝毫欣赏乐曲的心思。她静静站在一旁,等他抚过琴,便道: “太子殿下今日邀我前来,是为了听您抚琴?”萧逸琅抬手按下琴弦,摇头笑了声: “并非如此,是孤想听你抚琴。”“民女并不擅琴。”从前,她知道萧逸琅爱琴,便也用心学过一遭,可奈何她徒有努力,没有悟性,加之她心术不正,cao之过急,弹出来的琴音自然上不得台面。“莫不是在骗孤?”青绵瞧他不信,走到他身边,摸向琴弦, “太子殿下是爱琴之人,一人是否真的擅琴,想必您一听就明白。”她若弹了,便知道她没有说谎。说罢,青绵便抬手弹起来。割据的声音在空气中撕裂,萧逸琅身旁站着的亲卫忍不住捂上耳朵,就连青绵自己也坚持不下去。反观萧逸琅,听罢她的琴音,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兴奋。他在想,为何她的态度会和从前发生过的不一样,可如今来看,他没有认错人。幼年穆滟斐极擅琴,无论是古筝还是琵琶,她都信手拈来,而及笄后的穆滟斐却极少弹琴,她弹的琴不是美妙,而是折磨。青绵弹过一曲,心中腹诽。如今她是穆青绵,不是穆滟斐,便是要拖着穆越下水,他也不应该对她如此上心。莫不是他已经知晓了穆越想偷天换日?可她未曾答应,萧逸琅在她身上耗费心思也是无用。“穆姑娘未免太过妄自菲薄了,孤听着此音,甚是动人。”穆青绵不禁瞪大眸子,她的视线看向萧逸琅身边的亲卫,似是在问,动人么?亲卫忙低下了头。说罢,门外有婢女送了茶水进来。萧逸琅亲自为她斟了一壶茶,然后朝着穆青锦方向推了过去。“这是雨前龙井,尝尝。”前世,她爱喝的便是这雨前龙井。还闹着,包了一座茶山。若到炎夏时节,他会随她一起亲上茶山,自个儿采茶,煮茶,而后坐在山顶的楼阁之中,一边品茶一边看着山下风景。青锦瞧着他朝自己推递过来的茶盏,抬头朝着萧逸琅看过去: “龙井太过苦涩,幼时便不喜喝。”“你不喜龙井?”倏然,萧逸琅脸色一变。青绵点头,随即她说: “或许殿下给的,有什么不同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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