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流辉下班回家发现了两件事。
第一、家里来了人。
第二、地上有血。
两件事综合起来看,能得出许多个不那么安全乐观的结论。好在来人抢在诸伏流辉得出最不乐观的那个答案之前,轻轻咳嗽了一声彰示自己的存在,卧室里传出有点沉的声音,那声音陌生又熟悉:“是我。”
诸伏流辉转头看向他的酒柜。
果不其然,放在二层那一瓶典藏的欧摩33已经不见了,估计是被某个跟它同名的家伙随意拿走使用了。
卧室的地上坐着一个上半身赤裸的男人,他腰腹处受了伤,已经自己用纱布和诸伏流辉的白衬衫包扎整齐。诸伏流辉看着自己死无全尸的衬衫和被那家伙坐在屁股下面当垫子的定制西装,强压着怒气抽了抽眼角。
“你来干什么,苏格兰?”
苏格兰,stch,苏格兰威士忌。
受伤的男人露出笑容,晃了晃手里空了大半的酒瓶,仰头咕咚咕咚又灌了两口,才睁着眼眶湿润的蓝眼睛看向屋主人,给出不走心的解释:“正好路过。”
诸伏流辉胸口起伏,他正在深呼吸,平复心情吐出怒气,但还是没忍住。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抢走苏格兰手里的酒瓶,手腕一翻,把剩下半瓶金黄的酒液全都从苏格兰头上浇了下去。
一时之间浓郁的花果香型的酒气在卧室里蔓延开。
苏格兰肚子上的伤口被酒泡得又开始发疼,可他不太在乎,垂下眼睛伸出舌头慢慢舔干净嘴唇上滑下来的酒水,低笑出声:“讨厌我也别拿东西出气,三十万一瓶的酒,多浪费啊。”
“滚。”
诸伏流辉毫不留情。他抓着苏格兰的胳膊把人拎起来,推搡着让他离开自己的房间。
“别这样。”
苏格兰发出点痛苦的闷哼,弯腰捂住自己的伤口,表情有点冷漠又好像有点受伤。
“让我待一晚上,就一晚上。”苏格兰低声说道,“沙发或者地铺都可以。”
诸伏流辉冷着脸沉默了片刻,手收了回去,自己转身走出卧室,反手带上了门。
“卧室留给你,受伤了就别乱动。”
收到了这个人给出的别扭关心,苏格兰眨眨眼,露出些微笑意。他撑着门框看向客厅,诸伏流辉脱了大衣当成被子盖着,高挑的身材窝进窄小的沙发里,双手抱胸,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
如果他真的防备自己,那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应该是报警,而不是走进卧室跟自己废那两句话。
苏格兰看了一会诸伏流辉,在诸伏流辉皱着眉不耐烦地瞪过来之后,俏皮地眨了下眼睛:“晚安。”
“天一亮就给我滚。”
诸伏流辉嘴巴坏得很。
苏格兰装模作样地摇摇头叹气,大敞着卧室的房门,捡起诸伏流辉的外套擦了一把头发,摇摇晃晃地栽进了诸伏流辉的床上。
他确实得睡一觉了。从追杀中脱身,自己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又被某个狠心的家伙浇了半瓶烈酒在身上,苏格兰状态真的挺糟糕的。
只不过睡觉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苏格兰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找到某个v开头的备注,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他收留我了。]
对面的女人大概正在失眠,秒后苏格兰就得到了回复。
[我说过这是个好计划。装得像一点,苏格兰,有空的话我也可以为你提供一点演技训练。]
苏格兰没再回复,他的静默就代表了拒绝。手机他没开静音,客厅的诸伏流辉肯定听见了他收信的声音。但是诸伏流辉什么都没问,苏格兰就当他已经睡着了。
然后十分迅速地,苏格兰也睡着了。
他擦头发的外套和被褥上有着统一的木质调香水味儿,是苏格兰会喜欢的味道,他闻着那点若隐若现的沉静香味儿进入了黑沉的睡眠,隐约感觉到有人走过来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擦拭身体,又用柔软的被子把他裹严实。
一觉睡醒他发现自己的感觉没有错。说着让他天亮了就滚的家伙反而走得悄无声息。餐桌上放着装在保温盒里的早餐,床头是温度正好的白水,诸伏流辉替他擦了头发和身体,虽然还能闻到点儿酒味,但身上干爽又温暖,伤口也被人重新包扎过了。
不仅诸伏流辉对苏格兰没有应有的戒心,苏格兰对诸伏流辉也没有一点防备。换成别人,别说被这么折腾,怕是站在他的床前,苏格兰就要从枕头下面抽出枪蹦起来了。
贝尔摩得提了个危险的计划。但是没办法,这个危险的计划得到了那位先生和朗姆的一致认可,苏格兰只好捏着鼻子认下来。从行动组转业去情报组兼职,被迫跟一个坏脾气的男人玩感情游戏。
他要伪装成一个人,伪装成一个死在十八年前的人。
那个人是诸伏流辉的弟弟,诸伏景光。
诸伏流辉,刷新了东京检察厅入职年龄最低线的大检察官,公正严明一词的代言人。从业三年成绩斐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