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素有些委屈地看了眼顾珊。“李钰!”顾珊收到讯号,狠狠瞪了眼李钰,“韩……她没见过那人,怎么找!这事你去干!”“顾将军!”李钰难以置信,心中愈发坚定韩素是个小白脸的事实,“你怎能为色所迷!”“你瞎说什么!”顾珊眉梢狠狠一跳,“滚出去!没消息之前别来见我!”李钰将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狠狠瞪了韩素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离开。韩素丢下一句“好好休养”,也将房间留给了病患。后面几日,顾珊一直躺在床上由军医照顾,胸前的伤口不知为何反复溃烂,各式各样的苦涩汤药将她的思绪填满。她没有多的精力去想其他事,战争、卧底、胜负都与她无关,她发起了高热,头脑被烧得一片昏沉,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个人扶着她的后背,不耐其烦地用酒精为她擦额头,将汤药送进她嘴里。她难受得紧,咽下去的药全呕了出来,那人就重新给她烧,重新喂她,这么连着来了五次,她才堪堪将药吞入肚中。直到烧退了,顾珊总算看清了李钰的脸。这些天钟离念与贺云都来看过她,但或许是军务缠身,或许是看出顾珊的疲惫,通常待一会儿便走,反倒是韩素,连着几日都没露面。李钰过来向她报告查找卧底之事,那个小兵找是找到了,可惜早已死在了战场上,现在尸体恐怕都发凉发臭了,线索自然被一刀斩断。韩素倒是一连好几日都没来,再次见到她,她侧颈有多了个很明显的红点,大咧咧地敞在那里,遮也不遮一下。“你脖子怎么了?被蚊子咬了?”顾珊疑惑道,“大冬天哪来的蚊子?”“不是蚊子咬的。”韩素淡声道,“不过还了个债。”“这和还债有什么关系?还有,你欠谁东西了?”韩素不知为何脸色一黑,脑中不合时宜地蹦出一个画面。漆黑的夜色,明灿的月亮,灼热的呼吸与发了疯般跳动的心脏搅和在一块,像是水沸腾发出咕噜噜的音响。她搂着季白檀的脖颈,低声诱惑:“事情办成了有奖励。”“你心心念念的东西。”那日回帐季白檀未提及此事,她以为这事就这么被她混过去了。谁知……某人不是不要,只是时候未到。说出口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逗人玩是要付出代价的。-------------------- 奸细
=====================顾珊下床的那日,韩素与西凉州的几个将军吵了一架。事情的起因是不知谁把卧底一事宣扬了出去,又不知为何传成了怀疑几个副将当中有卧底。行军之人,大多性情急躁又侮辱不得,偏偏这几个副将皆为莽夫,听到传言问也不问一句,提着把刀就合伙冲进了韩素的房间。彼时韩素正和钟离念商讨下一个行军部署,听到屋外传来怒骂声时,她迫不得已停了话往外瞧去,下一瞬,木门被一脚踢开,几个身着盔甲的魁梧大汉冲进屋子,狠狠将刀砸在军事图上,震得桌子抖三抖。钟离念脑子空白了一瞬,没反应过来,显得有些愣。韩素瞥了眼刀,冷静道:“几位这是何意?”其中一人怒目圆睁:“你怀疑咱们是卧底!拿出证据来!”“我这辈子生是大岳人,死是大岳鬼!你拿什么侮辱我们都成,就是不能把通敌叛国这屎盆子盖咱头上!”“咱哥儿几个为大岳征战多年!你既然怀疑咱们是奸细!今日咱就用这刀争个高下!”“诸位,莫急。”韩素意味深长地瞥了眼钟离念,后者仓皇将视线游离。她慢条斯理地拿起刀放在一边:“不知诸位是从哪儿听来的闲话,说本军师怀疑你们。”对方却咄咄相逼:“难道你没怀疑吗?难道你没让钟将军暗中探查我们吗!”“是。”韩素坦然承认,“事情是我干的,但这不过是例行调查,诸位何必如此愤怒。”“例行调查例行调查!说得好听!你就一身清白吗!你拿什么证明你不是那个奸细!”“我无法证明。”韩素道,“我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方才嚷得最大声的人一噎,显然没意料到韩素会如此坦然。“所以目前,我们谁都不清白。”她轻笑道,“诸位与其在这儿与我叫板,不如好好想想有什么办法能证明我是卧底。倘若你们抓住了我的辫子,不就万事大吉了吗?”“军中办事讲求个证据与规矩,各位若是没有他事,就按着规矩离开此地吧。”韩素食指卷曲在刀柄上一压,那刀被弹起,在空中转一圈后回到了她手上,刀锋闪着森寒的光,像是霜雪下的月影。她捏着两片薄薄的刀锋,将刀柄往前一递,眸色淡淡。几个副将被噎得说不出话,最终只得狠狠拿回刀柄,转身离开。簌簌寒风被掩在门外,韩素指尖摩挲着军事图,漫不经心道:“钟将军,我们继续?”钟离念不知为何有些心不在焉,韩素喊了两声,才把他的魂给喊回来。距离上回燕军出兵已有了十余日,许是领教到了岳国援军的实力,他们没有再轻举妄动。但谁也没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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