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咱俩打个商量呗。”陈序突然开口。“商量什么?”顾柏舟的手贴在他的腰上,轻声问道。陈序没说话,他换了一只手拿着蛋挞,空出的那只手握着顾柏舟的手腕往下带,他仰起头,在顾柏舟的耳边轻声开口说了句话。客厅的电视上还是斯普拉遁的界面,紫色头发的小鱿鱼趾高气昂地背着一把狙/击/枪。陈序闭着眼,仰靠在顾柏舟的怀里,羽睫的根部被润湿,泛着粼粼的水光。直到手指轻颤,一直拿在手上的半个蛋挞“啪嗒”一下倒扣在了干净的地上。奶黄色的蛋浆迸开,粘了满地。周一。顾柏舟一早起床, 放轻了动作换衣服洗漱。虽然动静不大,但当他从浴室出来时,陈序已经揉着眼睛坐了起身。顾柏站在床尾边, 微微仰着脖子打领带, 看着头发凌乱睡眼惺忪的陈序。“不睡了?”这仨字儿在陈序的脑子里过了一遍, 好一会儿后他才揉着脸摇了摇头, 嗓音带着刚刚睡醒的哑:“不睡了, 再睡又不知道几点能起来,好不容易阳间了作息不能再乱了,几点了啊, 你就去上班吗?”“没, 还能在家吃个早饭。”顾柏舟说, “有什么想吃的吗?”陈序想了想:“面, 带汤的,热热乎乎的那种。”之前的他基本都是快到中午才起床,顾柏舟虽然也会给他准备早饭, 但大多是三明治牛奶这种可以放时间稍微长一点,随热随吃的玩意儿。像汤面馄饨这种只能现做现吃的早饭陈序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吃到过了。“行。”顾柏舟点了头, “那你起床洗漱。”陈序应了声好, 掀开被子走进洗手间。前一天晚上他就已经把他的洗漱用品再度摆回在了洗手台上。漱口杯紧贴着顾柏舟的漱口杯,两根同款不同色的电动牙刷挨靠在一起。拿过那支白色的电动牙刷挤了牙膏塞进嘴里,陈序就这么叼着牙刷推开了门,朝着厨房的方向走。顾柏舟穿着件系好领带了的衬衣,正在往沸腾的水中打鸡蛋。虽然现在只是一大早, 但还是有种忙碌了一天的丈夫回家给貌美妻子洗手作羹汤的感觉……陈序这么想着, 也就这么突然地笑了出来。口中绵密的白色泡沫顺着他的动作往下滑落,他赶忙伸出一只手抵着下巴, 掌心接着牙膏泡泡。听见动静的顾柏舟回过头看他一眼,弯着眼睛笑了出来:“你干嘛啊?”“看你——”陈序含糊不清道。
他一手握着牙刷,一手托着下巴,走到了洗手池前倾下身吐出嘴里的泡泡,打开水龙头用手掬着水漱口。他在这边咕噜咕噜,顾柏舟面前的锅里也在咕噜咕噜。刷完牙,胡乱抹了一把脸后,陈序就这么满脸水走到了顾柏舟的身旁。然后被顾柏舟推出了厨房,让他把牙刷放回该放的位置后把脸擦干。陈序乖乖照做,再度走出来时,餐桌上已经放了两碗盛好的面。“这个是你的。”顾柏舟把筷子递给他,扬了扬下巴示意。陈序接过筷子拉开椅子坐下,浅绿色的陶瓷筷子尖戳破了卧在面条上的荷包蛋,嫩黄的溏心流出,看上去就让人食欲大开。他穿着宽松的睡衣,领口的扣子也没安安分分扣好,偏偏坐在他对面的顾柏舟穿戴整齐,下一秒就可以直接上班去了。陈序夹了一筷子面,腾腾热气氲起一层白雾,隔着白雾看向顾柏舟时,陈序突然开口:“我好像被你娇养的金丝雀哦。”顾柏舟:“嗯?什么雀?”“金丝雀。”陈序说,“你先别吃,等我说完你再吃,我怕你呛着。”顾柏舟筷子都递到了唇边,愣是没有动作。“就是那种大佬包养在家里的小情儿,也不用出门上班,偶尔带出门见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家里充当一个可以酱酱酿酿的花瓶的角色。”陈序解释道。顾柏舟:“……你哪儿来这么多新奇的想法。”“看小说看来的。”陈序说。他已经想好了,等手头这本涩涩文写完后,他就找个机会告诉顾柏舟自己的工作到底是什么。笔名倒可以继续瞒着,想必顾柏舟也不会细问,但写文也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他不想整个瞒着顾柏舟。而在这段时间里,他准备一点一点慢慢渗透,让他回头坦白的时候不会那么突兀。“那你也不是金丝雀啊。”顾柏舟正经道,“你不是小情儿。”“嘿嘿。”陈序笑弯了眼,“我知道我知道!”吃过早饭后,顾柏舟套上外套刚打算出门时,陈序突然喊住了他。然后飞快地冲进了卧室,再度冲出来时手中拿了一瓶香水。在自己的腕间喷了点儿后,贴近了顾柏舟的脖颈处。“打个标记。”茶香味迅速蔓延开。顾柏舟对陈序这个突然的动作也没说什么,就这么带着清透的茶香味和陈序道别,走出了家门。玉龙茶香的味道并不浓厚,也不呛鼻,但到底是出现在了从没喷过香水上班的顾柏舟的身上,身旁的同事们也不免调侃。“小顾这是谈恋爱了吧?”有人笑眯眯地看着他问,“香水味很好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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