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俞思淼重新塞进被子里,蒋慕风下床,拿过床头的烟盒和火机去阳台吹凉。靠在露天护栏上吹着凉风抽了两根烟,身上的燥热才逐渐褪去,但蒋慕风眉心并没有舒展,抬眸看着静谧的夜空。出道以来拍过那么多部戏,吻戏也拍了不少,从来没有因为和女演员拍亲密戏产生什么过度反应,入戏是恋人,出戏就是普通搭档,仅此而已。蒋慕风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小孩。上一次拍完戏走不出来是什么时候?好像还是拍《涅槃》的时候,他一刀一刀扎在父亲的“脸”上,血肉模糊,他被溅得满手满脸都是血。拍完那场戏有半年多,他都没吃过红色的东西,看到就恶心。他不是同性恋,但是能这么顺利地拍好郁子夜这个角色,没有任何性向方面的阻碍,和俞思淼有很大关系。俞思淼的气质太符合夏望这个角色,对那样一个单纯、善良、坚韧又充满破碎感的美丽少年的喜爱和保护欲,仿佛已经无关性别。和俞思淼搭戏的时候,他很自然地就能带入郁子夜的人生去疼爱、保护他的少年。甚至越来越分不清戏内戏外的界限。俞思淼醒来的时候,独自躺在偌大的床上,睁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头顶奢华的大吊灯,猛得坐起来。环视一圈,确定这是蒋慕风的房间!身上的衣服触感丝滑舒适,俞思淼低头一看,纯黑色的睡衣,袖子长了一截。不是他的。扭头往旁边一看,旁边还放着一个枕头。可能酒喝多了也会免疫,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昨晚最后失去意识前抱着蒋慕风的脖子撒娇的模糊画面。洗手间的门突然推开,俞思淼一转头,正对上蒋慕风的视线。蒋慕风刚洗完脸,发梢还有水珠:“起来了,洗漱吧。”虽然喝醉了忘了说了什么,但是一想到昨晚唧唧哇哇抱着蒋慕风撒娇,俞思淼瞬间脸红,赶紧从蒋慕风的床上下来,拘束地光着脚站在地毯上:“我回自己房间洗就行。”蒋慕风闻声点头:“也行。”俞思淼走到门口要穿鞋,突然又想起来衣服没拿,折回来乖巧地笑着,从蒋慕风脚边抱起自己的脏衣服:“那我先下去了慕风哥。”蒋慕风看着面前的鸡窝头小孩努力陪笑脸的样子,莞尔:“去吧。”小孩闻声转头就溜了,像干坏事被家长抓包又被放过般万幸的麻溜跑了。穿着蒋慕风的睡衣,虽然也不会有人认出来这是蒋慕风的睡衣,但俞思淼莫名地就是怕被人撞见,一路鬼鬼祟祟地回了自己房间。陆嘉树给他开门,一脸意味深长的笑:“昨晚和暗恋对象共度良宵的感觉怎么样啊?”俞思淼脸热,躺床上想了好一会儿,满脸惋惜地叹气:“我喝太多了,不记得了。”陆嘉树看着俞思淼身上他没见过的纯黑睡衣:“他的睡衣,他给你换的?”俞思淼这才反应过来,对哦,蒋慕风给他换睡衣了,那岂不是——
什么都看到了?!看着脸红的快熟掉的小鱼,陆嘉树一脸坏笑:“一起睡的?”俞思淼耳朵根快烫炸了,早晨起来他旁边就有个枕头,“应该是一起睡的吧?”他晚上有骑着东西睡觉的习惯……昨晚不知道有没有——他不会骑着蒋慕风睡了吧!俞思淼一把拉过被子蒙住脸,人喝醉了应该身体发软,没有骑东西的力气了吧!蒋慕风来片场早,于骏正在安排布景。蒋慕风给了于骏根烟,两人站在教室外边的连廊上抽烟。蒋慕风看着远处刚刚升起的朝阳:“你说拍完同性恋电影,对性向会不会有什么影响?”于骏猛得看向蒋慕风:“你对小俞——”蒋慕风弹了弹烟灰:“没有。”于骏这才放下心,想了想道:“你拍完杀人狂,会真的变成杀人狂吗?”蒋慕风没说话。当然不会。于骏:“演戏是体验不同人物的人生,但演员也有自己的灵魂和信仰。即使会因为太入戏而一时走不出角色的人生,但最后终究还是会回到自己的本位。这就是演员。”蒋慕风听完想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今天拍的是夏望和郁子夜同居后一起上学的快乐时光,剧情轻松,拍摄氛围也轻松,是全剧难得的一段明亮时光。晚上下了戏,俞思淼来给蒋慕风还睡衣。洗得香香的,叠得整整齐齐,双手交还给蒋慕风。蒋慕风接过来,俞思淼没走,眨了眨眼睛:“慕风哥,你忙吗?”蒋慕风随手把睡衣放床上:“不忙啊。”俞思淼背着手抿唇:“吃鸡吗?”蒋慕风:“可以啊。”俞思淼立刻嘴角上扬:“胡蝶姐姐今晚有工作,龙飞正好有空,可以带我们飞!”蒋慕风看着小朋友欣喜若狂的样子,挑眉,声音不冷不淡的:“行啊。”20分钟后,陆嘉树和俞思淼一起坐在蒋慕风总统套房的大沙发上。落地后四人分头捡物资,俞思淼捡了狙但死活没翻着倍镜:“谁有多余倍镜,给我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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