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拥有感染人的魔力。可惜的是,这晚的钟情却始终被桎梏在那些冗杂且纷乱的情绪里。他 郁丽『“学长,带我逃走吧。”』寝室的改建工程在一整个假期的等待后终于启动,工人们趁着上课的时间在花园里搭起了脚手架,围绕着斯特兰德的主体建筑,几乎在每一面窗外都留下了交错的金属支架。钟情在午间回了寝室一趟,恰好碰见工人正在窗边拉网,细密地盖住光线,将本就足够沉闷的天空更掩出了几分阴郁。
伴着时不时出现的噪音,钟情将被打湿的衬衣换了下来。在袖口滑出手腕前,他注意到了表盘上的指针,巧合地指向下午两点,那场他恰好错过的弦乐比赛的开场。角落不起眼的日记本里留下了整页空白,除了一早就写好的日期,就再没了其他。那里本该有满篇的记录,关于弦乐比赛,也关于握着琴弓的秦思意。可现在却只有油墨印下的数条平行线。仿佛有一口吐不出的气正堵在胸腔里,钟情有些难受地慢慢在原地蹲了下去。人会在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后不断拉扯,除了试图纠正,也会因此对自己产生厌恶。钟情不明白这个道理,仅仅为纷乱的思绪感到焦虑。寝室里的光线实在是太暗了,好像审判似的就将他放在了逃不开的阴影里。他想要是能有谁来拥抱他就好了,哪怕还是看不清光亮,也无法在顷刻间结束这样冷郁的冬天。要是能有人会接受他的罪恶就好了。“钟情?”少年清亮的嗓音划破了周围的寂静。被叫到的人抬起头,霎时就被亮起的灯光刺得眯起了眼睛。秦思意正站在门边,带着些担忧,微微将眉头蹙了起来。“你怎么了?”他朝钟情走过去,温柔地跟着蹲下身,抬手用指尖拨开了对方被压乱的碎发。“不开心吗?”秦思意和钟情一起躲在桌椅隔出的角落里,耐心等待着后者的回应,将将就让对方的祈祷成为了现实。“学长。”“嗯。”“可不可以牵一下我的手?”钟情说着将手伸了出去,并不直白地放在秦思意的面前,而是格外收敛地只从膝上挪开了些。他看见秦思意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下移,又带动着睫毛隐约颤了颤,说不出究竟是想要拒绝,又或仍在犹豫。钟情的心就在这样的等待里沉了下去,仿佛坠着铅块,怎样调整呼吸都提不上来。他失落地将五指攥回掌心,又尴尬地避开眼,正想着要怎样起身离开,却骤然被一股力向前拉了过去,毫无防备地扑进了秦思意怀里。熟悉的香气顿时漫入鼻腔,钟情觉得自己简直就像被泡在了一滴沾着花香的朝露里。他惊讶得甚至忘了要怎样控制自己,只能木讷地抵着秦思意的肩膀,感受对方一下又一下抚过自己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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