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等着,我化个妆。”舒悦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办法忘记她的岛,“杨舟你去喊下张尘涵吧。”“行。”杨舟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从我身边飞快跑走。我看着他的背影笑,感觉他跟身后被鬼追似的。舒悦一边往脸上擦东西,一边说:“发生什么了?”我想了想,说:“还不确定。”舒悦恰到好处地沉默了一下,揶揄着道:“你这聊天聊的,很有水平啊谢然。你们两个要是没发生点什么,我以后生个儿子跟你姓。”“你他妈的。”我忍不住笑骂,“我才不要你那便宜儿子。”“我什么时候能知道完整故事?”舒悦笑了笑,懒洋洋地问。我说:“我也不知道。”舒悦听了这句话,不知道为何忽然叹了口气。我又丢出一个炸弹:“我觉得张尘涵那个渣男似乎还想跟你藕断丝连。”舒悦震惊道:“可我不是藕,我现在是番茄。你怎么看出来的?”“我猜的。”听到舒悦的回答,我忍不住放心了下来,“不保真。”和一个人做了很久的朋友,总归会滋生出许多彼此都无意识的默契。过了一会儿我们四人汇合,依然是在楼下吃了早饭,出去路过超市的时候,舒悦进去买了零食和水,分给我们三个人用背包背着。“岛上应该没什么东西。”舒悦认真地说,“带点干粮好了。”杨舟似乎想开个玩笑:“你不会把我们卖掉吧?”舒悦还是很认真地回答:“说不定哦。”杨舟顿时笑不出来了。我们要去的那个岛挺远的,不过有一辆一个小时一班车的双层旅游巴士,我们投了币,坐在了楼上的最前排。巴士沿着海开起来,我把窗户打开了,阳光带着海风一下子钻进车里,吹得我们几乎要飞起来。目前的天气还算不错。我靠在窗户那儿对外面看,光在海面上跳起舞来,轻盈的,自由的。我远远地看得出神,杨舟问我要不要把我身上的零食和水给他背,我说行。于是他一人背了两份。巴士开了一个多小时,最后终于开过了桥,把我们放在了一个很荒凉的广场上,然后开走了。岛上真的如舒悦所说,什么也没有,我们大概走了半小时才遇上了一个岛民阿姨,她正一边骑自行车一边唱歌。继续走了好一段路,我们终于找到了立在路边的地图指示牌。我说:“这路很好走,只要围着岛走就行了。”其他三人研究了一番之后都同意我的说法。于是我们继续出发。每到一个地图上标出的点,我们都会停留在那休息一会儿,然后再四处走走。在这个过程中,杨舟表现得完全正常。
我不由地想,会不会他和我一样,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也不知道那份悸动源于何处。 环游是无趣下午变了天。我们在岛上的农家乐吃了顿饭,有很新鲜的白灼虾,虾肉又甜又紧实,我们点了两份还意犹未尽。出来的时候,便看见太阳躲在了云的后面。海面的颜色也跟着暗了点,光点消失得无影无踪。“走吧。”舒悦站路边儿上看了看方向,精神抖擞地出发。张尘涵在后面急道:“反了!反了!那是我们来的时候走的路。”舒悦一下子又掉头回来,我和杨舟围观了全过程,都忍不住看热闹似的笑起来。张尘涵看了我们一眼,补了一刀:“你们也没好到哪里去。”“……”在走到这个岛上最北的地方时,我们发现了隐藏在树林之间的栈道,这些木头做的栈道被漆刷成了红色,只不过天天这么风吹日晒,栈道已经看起来显得有些陈旧,很多扶手处都斑驳起来。我们依次走上栈道,在蜿蜒曲折中继续行进。我忽然停住脚步,走在我后面的杨舟一个没注意撞了上来。“哎!”杨舟刹车刹得很为难,双手扶住我的肩膀很快就松开手,“怎么突然停了?”“你走我前面吧。”我回过头对他笑道。他傻了眼,问:“为什么?”“不为什么。”“为什么?”“不为什么。”“……”我绕到他的身后,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杨舟有些无奈地笑道:“谢然,你几岁啊。”“二十了啊。”我算了算,“二十零八个多月吧。”杨舟只能走在我的前面,边走边说:“那我……我是二十零三个多月吧。”“原来你比我小。”我又发现了一件关于他的事,“不过你没身份证,怎么证明?”“比你小还要证明?我得喊你哥。”杨舟说。“那你喊一声。”我顺势接道,“喊吧,叫我一声哥。”这个时候他又倔强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死活不喊。我们磨磨蹭蹭的时候,前面的舒悦和张尘涵已经老早走完了栈道,一瞬间竟从我和杨舟的眼前消失不见。杨舟左右看了看都没有找到他俩,顿时担心地喊了起来:“舒悦!张尘涵!你们人呢!”他在红色的栈道上加快了脚步,最终跑了起来。眼前的景色开阔起来,我跟在他的后面,我们一路跑出了森林,发现栈道的尽头是巨大的白色石头群,寂静无声地伫立在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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