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耳机这边笑了起来,说好的。过了一会儿,杨舟不经意地说道:“小然,最近 旋转木马在情绪低落的时候,有一件可以分散注意力的事情便可以消磨掉一些时间。我很认真地在剑网3里疯狂练级,已经有点儿过于投入了,但杨舟还是很好地克制住了自己,只是平时晚上的时候会陪我玩玩。他说,小然你等等我吧,你练级太快了,变得很厉害。我说,没事啊,我会回来陪你打怪,你打不过的都可以交给我。没过多久我便满级了。在剑网3这个游戏里,满级只是一切的开始。接下来我得持续地做日常、打竞技场、打副本获得更好的装备,玩网游也是一种社交。有天我一直玩到早上七点,遇见一个帮会的人收人,他还问我这个点在线是不是时差党,我说我只是起得早。他发了一长串的哈哈哈,说还以为会遇到第二个跟他一样通宵的人。我加了那个帮会,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是小透明。偶尔有一次杨舟去听讲座不能及时赶回来,我便跳到了他们帮会的yy里听了一小会儿。很多女孩,大家一边快乐地聊着天,一边组织人去做日常。她们在帮会频道里问我是不是真二少,我说是真的,她们又说我声音很好听。日常做完了后我还留在里边听她们讲八卦,很神奇的是,这些女孩子们都给我一种类似舒悦的感觉。我挂机回来,看见屏幕上打坐的角色旁边多了个小萝莉,我便跳回到杨舟和我在的yy,问他需不需要帮他打怪,他笑着说要。一段时间过去,竟然不知不觉地又来到了冬天。冬天值晚班没有秋天时那么舒服,办公室的空调是一直开着的,一会儿也不能关,关了非常冷。开久了空调很干燥,有时候我在折叠床上睡醒了便觉得嗓子像是着火。有天早上来换我班的人打着伞进来,头发和衣服上还落了一些雪花。他把伞撑开放在外边的走廊上,问我有没有什么情况。我摇了摇头,他便感叹,没事好啊,这电话永远不响才好。我一直怀疑这电话是不是真的不会响,但很可惜,还是有一些事情需要我们来联系的,只不过这种情况多半是在白天。“对了外面下雪了,谢然你有带伞吗?”
我再次摇头,笑道:“没事,我不用伞。”“当心着凉哦。”同事比我大几岁,是个戴着眼镜的高个子男生,长得很白净,有时候需要加班了,他老婆便过来一起等他下班。他们是一对很平凡的年轻夫妻,我却觉得他们十分幸福。我不抱任何希望地在我、舒悦和张尘涵的那个qq群里开玩笑地问——有人有空接我吗?下半年开始实习,张尘涵服从学校分配去了那家动画公司,舒悦也是在践行着她不想去实习的理念疯玩,我没指望谁能大雪天过来接我,但我发出去不久,张尘涵就回我——我现在来。于是我又等了半个小时,在雪天的清晨等到了我朋友们开车过来接我,舒悦一声不吭地出现在副驾驶座,大老远地伸出手来跟我打招呼。我坐到后座,问:“你们怎么在一起?”舒悦回过头笑道:“小张今天请假了,我俩本来打算去游乐园玩,所以才起了个大早。”我说:“哦这样啊……那你们找个地铁口把我放下来就行。”张尘涵一边开车一边问我:“你累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啊?”我笑了起来,“这也太随性了吧?说走就走的旅行?”舒悦说:“以前也是这样啊,我们……”她说到一半便不再往下,车厢里顿时安静下来,我忽然懂了她想说的是什么,于是先发制人道:“没关系。”张尘涵打了个哈哈,又邀请了我一次:“去吗?你要是困的话先在车上睡会儿,反正我们也得开个两个多小时才能到。”这两人明着是在征求我的意见,暗地里车已经往目的地开了。我想了想,反正明天也不上班,便点头说:“行,去吧。”车上了高架,两边的绿植装饰上也落满了雪。杨舟和我一起度过的雪天是去年,但这一刻的记忆却非常模糊,我总觉得仿佛已经过去了好几年。我在qq上给他留言,说我和舒悦他们去游乐园了,等晚上才回去,手机电量不多,到家了给你电话。过了一会儿我没等来杨舟的回复,而我的手机电量也真的不多,屏幕的光坚持了一阵彻底暗了下去。张尘涵开着车,天空再次飘落了雪,我缩着脖子,在一路颠簸的飘雪里做了个梦。我梦见了夏天。夏天的热浪滚滚,我去给舒悦送盒饭,太阳直射着我的皮肤,我的额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我不断地攀爬着学校教学楼的楼梯,有个穿白色t恤的男孩走在我的前面,始终走在我的前面,我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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