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谷禾尽管心里震惊,不明白域淙的“谢谢”从何而来,但他一向尊重任何一个人正面或负面的情绪。尽管他直觉域淙的反应可能与他的前男友有关。但他没有多加询问,只是拉着域淙的手一起回了民宿。回了民宿,林谷禾开始收拾第二天爬山需要带的衣物,等他收拾好后,想要去隔壁问问域淙是否已经收拾好,但想到他回来的路上情绪一直不高,便多留给他一些时间,没有前去打扰。受物价影响,民宿两间房的价格完全在林谷禾接受范围内,便大方地选择了一人一个房间。林谷禾忙完后,百无聊赖地在床上躺了会儿,想起最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跟韩天进行实质性沟通,便给他去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林谷禾没有任何过渡,直接问:“和小女朋友谈的怎么样了?”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就那样呗。”这态度十分让人怀疑,想当年,韩天的哪段恋爱不是轰轰烈烈,让林谷禾这个一点恋爱经验都没有的人充当恋爱狗头军师?他这个军师不需要出谋划策,只需要安静聆听他和姐姐们相识、相恋以及分手过程,必要时刻出声捧捧哏,分手时将他拖回宿舍。现在居然静悄悄,生怕被人知道似的。林谷禾严肃,“老实交代。”对面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很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我快被他折磨疯了。”林谷禾静了一瞬,不知如何问出口,“小姑娘怎么你了?”“他就是个疯子,不准我跟异性说话,天天吃醋,老子都快哄的没脾气了!大米,他妈还删我前女友的联系方式,我他妈……你知道的,我跟那些姐姐,我们分手了还是朋友的,对吧?现在突然把她们删了算什么事儿?搞得我跟一小肚鸡肠的男的似的。”林谷禾还没来得及说,又听见韩天说:“老子都还没来得及朝他发脾气,他倒好,他还气得不行,又是作,又是疯。我他妈真是拿他没办法。”“大米……你知道老子最受不了的是什么吗?他妈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跟我腻在一起,我跟舍友在一块儿,他都不高兴!动不动就是‘他们重要还是我重要?’我他妈这个恋爱谈得是心力交瘁……”“我就没谈过这么累的恋爱,我上辈子真的是欠他的!”林谷禾终于听他突突完,“既然这样,你还跟她继续谈?”他起身喝了一口水,模糊地说,“这不是你的风格啊?天儿。”韩天那边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支支吾吾,“…其实他也没那么不可理喻,还是挺好的,嗯,对我也挺好的。”林谷禾算是听出来了,这叫什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悠悠地说:“看来你很喜欢她。”对面又没声了,林谷禾“喂”了一声,才听见韩天不情不愿地说:“还行吧。”
“还行什么还行,我看你这次是陷得够深的。天儿,你这小女朋友现在成真爱了吧?”林谷禾笑着说。“怎么可能!”韩天立马喊出来。这话听起来中气挺足,林谷禾笑他,“别不承认。” 波普拉德(2)林谷禾没跟韩天提到他和域淙的事情,一是无从说起,二是他能预想韩天知道他喜欢男人后的反应。他只想随心,私心里把域淙藏起来,当做珍宝,孤独又全身心的感受因短暂拥有珍宝带来的前有未有的最无边的愉悦。林谷禾听见敲门声,迷迷糊糊起来开门,域淙拎着大大小小的袋子进了房间。林谷禾摸摸脑袋,困惑地看着他,“这是……?”域淙将袋子放好,回身将林谷禾搂在怀里,脸贴着他的脖颈,含含糊糊地说:“刚才睡着了?”林谷禾很轻地点头,将头靠放在域淙的肩头醒神,虚虚环住他。域淙放开他,将袋子一一打开,拎出一件羽绒服,“我记得你没有厚衣服,山上早晚温差大。”林谷禾走过去蹲在袋子边,看着白色的羽绒服没有说话。——除了奶奶和妈妈,没人给他买过衣服。域淙心情很不错地将他拎起来,把衣服套在他身上,站远了看了看,然后走近在林谷禾的嘴唇上吻了吻,离开前又舔了舔,“你穿白色的很好看。”林谷禾抿着嘴看着域淙,他又走远了有些,上下打量自己,很满意的样子。林谷禾心说,你对到底有没有自知之明,你只要照照镜子就能天天都感觉满意。“这些又是什么?”林谷禾站在旁边问。域淙走过来脱掉林谷禾的衣服,摸摸因为穿太厚已经润湿的额头和脖颈,他弯腰拿起一顶宽檐设计的遮阳帽盖在林谷禾的头上,很认真地将调节扣调至他的下巴位置,不松不紧。林谷禾笑起来,眼角弯弯,微微抬头看他,“我现在是衣服都不会穿,帽子也不会戴了吗?”域淙很轻地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看了他两秒,用手指很轻的弹了弹林谷禾的额头,“别闹。”林谷禾摸了摸红透的耳垂,又一次觉得自己泡进了以域淙为名的温水里,而且水温还有不断上涨的趋势。域淙又从口袋里拿出防晒霜和太阳镜递给林谷禾,“明早出门记得防晒。还有些是急救用品,绷带、止痛药什么的,放我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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