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一副无忧无虑的天真模样。苏行章抬眼望了眼深院飞檐外的天空,清幽幽的天空,太阳像一颗巨大的眼睛,无神地注视着他们。清朗眉眼更添一分深沉,苏行章抬手按着腰后匕首,没有过多犹豫,迈开长腿紧缀于少女身后。与今府其他地方的花团锦簇相比,这间名为朝云阁的庭院尤显寒酸清寥。苦竹森森,屋顶在竹叶中若隐似现,无鸟鸣虫唧,有人经过,除了脚步声便是一片寂静。今熹一身暗紫的紧袖衣裳立于竹深处,身姿挺立,身侧的奴仆们则是低头弯腰、掩映眉眼。她静静等着沈纵颐。沈纵颐甫一进入这处院子,立刻感到一阵剔透的凉意。没有生风,她的发尾却轻轻飘起。雪白娇面呈露无知,她肆意地张望了会儿院子,兴致勃勃地开口道:这里是我从前住的地方嘛?真好看。好看?苏行章无声将此处的幽冷阴凉纳入眼底,分明是无人问津的陈旧住所。而这就是已已姑娘从前的住处。设在主院乃至客远外的偏远之地,那甚么莲花池,分明是一道巨大的隔阂,将此地与府内兴荣生生隔断了。在内苛待已已,于众人面前却是一副重视假象。苏行章眼神生冷,无怪乎已已姑娘失去记忆,定是曾经被欺负得狠了,痛极之下方遗忘了一切。少女尚在惊奇于陌生又熟悉的院景,苏行章深冷的目光笔直地射向台阶上的今熹。两人的眼神在半空中短促一触,又带着彼此的敌意警备迅速分开。沈姑娘,这便是你的寝居。沈纵颐看向今熹,笑盈盈的:谢谢你,我喜欢这里。今熹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而后也抬起笑眼,亲切道:你喜欢就好。这里是府内唯一清静干净的地方,它永远都会是你的。唔沈纵颐像鸟儿般四处观望的动作突然停下,她扬起下巴,问道:我哥哥住在哪里?今熹微滞,半晌垂眼轻声道:朝云阁竹林后有一茅草屋,那便是归宥的住处。绯衣少女跑上台阶,拉起深衣女子的手臂,纯朴地询问着:我不认识路,你能带我去吗?不是怕她吗?还牵她作甚。今熹敛眉,压抑的占有欲从眼底一闪而逝。她很好地遮掩住了,怕吓着沈纵颐。已已既已失忆,她便可着手将从前的所有都掩埋掉。
如此,她们便可重新开始了。可以。今熹手掌向上,低声道:竹林的路崎岖不平,不熟悉路况容易跌倒。我与沈姑娘皆为女子,不若携手同行?今熹的手指纤长,指腹生着薄茧,不似寻常富贵小姐般柔嫩无暇。这双手其实很漂亮。沈纵颐望着,却莫名抖了抖,她张皇地看向面前微笑的女人,颤着声陡然说了个字。今熹听清了那个字音,凤眼中倏然射出尖锐寒光。她记起来了?还是说,记起来一部分了?疼。五个月前,少女便曾低声,泪眼微微地,对她说了这个字。今熹当时没有理会,已已皮肤娇嫩,轻轻一刮都会从雪白里透出嫣红色晕。她总是娇气得很。所以当她说出疼字时,今熹顿了一瞬后,选择忽视后选择了继续。她会感到欢愉的。沈纵颐脑中闪过许多纷乱的景象。沉重昳丽的床幔,艳丽的赤色被褥,被泪濡湿的长睫,湿濡的脸颊与唇灯火通明里,今熹侧转过来时,那双黑眸里透出的暗沉到惊人的占有欲。愣了愣后,沈纵颐隐约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害怕今熹了。今熹为何会说朝云阁是今府唯一干净的地方是因为她将肮脏的心思都施展在夜阑的主院里了罢。沈纵颐心中有些嫌恶。焉极幻境什么癖好,竟把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塞她脑子里。即便不是她亲身经历的,也明知都是假的,沈纵颐默默收回了手。别碰我,她轻声道,后退到苏行章身侧,躲避与今熹的眼神相触。今熹表情淡漠,好。她的心不可遏制地抽痛了下。她继而道,归宥不是你的哥哥,沈姑娘勿要再如此唤他的好。好似为了找补,从方才的刺痛里找回昔日的睥睨与掌控感,今熹沉声,一字一顿:他如何配做你的哥哥,他不过是老爷子从街上捡回来的乞丐,服侍你的下等东西。他是你的仆人,沈姑娘。 让他们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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