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今熹抬眼,眼中射出坚定的光芒。今廿跟着颔首:我与今熹绝无死在魔界的可能。哦?朝鉴上身前倾,紧盯着他二人:如何保证?闻言,今熹解开储物戒,从中掏出一青瓷瓶,以我能拿出此丹的实力,保证我与今廿必会救回师姐。朝鉴下巴一点,右手朝前轻轻一抓,青瓷长颈的瓶子便落入掌心。他垂眼,拇指顶开瓶塞。青瓶开启,其中灵药的独特灵气便立刻朝四面八方涌去。长老们嗅了嗅,脸色忽地一沉:塑、塑灵丹!朝鉴眼底森寒,面上却泛着淡淡的笑,他关好青瓷瓶,口吻随意问道:我陆浑山当真是卧虎藏龙,连个小小的外门弟子竟能信手掏出一颗绝世灵药。今熹表情很平静:并非信手得到的。这是弟子双亲用他们的血命换来的宝物。然而,你们却用双亲性命换来的宝物,反过来陷救你们性命的师姐于危险之地?朝鉴将青瓷瓶抛回,完全不在意瓶中装着的是何等尊贵之物。他往后靠在椅背上,俯视着这两个祸由,面部线条峻肃而坚冷。掌门今廿抬起脸,冷漠地望着朝鉴:那您又为何不保护好我们的师姐呢?您不是修真界 为什么?朝鉴眼神阴沉, 谁给你的胆子指责本尊的?这是朝鉴第一次当众自称本尊。他不是以势压人者,行为轻佻过久,宗门上下便像爱敬沈纵颐一样忽视了他的至高身份。甚至于在发生魔族夜闯陆浑山这般严重的事情时, 陆浑山众人第一时间找的是江春与和二机峰长老, 连对他们的掌门名义上的通知都没有做到位。长老们思及此, 先是惊了惊, 而后一颗心止不住地往下坠落。他们被迫反思造成如今局面的原因。思来想去, 最后顿悟今日今时之错可追究到邬道升尚未飞升的日子,彼时整个宗门整天都处在一种低沉冰冷的气压之中,上至长老, 下至弟子, 几乎每个人在宗门里被压抑到极致,心理阴郁沉闷。大家谨小慎微至此,不过唯恐被剑尊揪住错处从而进行严苛惩处罢了。
朝鉴是陆浑山的修炼天才,也是戒律堂的常客,更是山里的异类。他修为太高,性子太跳, 犯错太多。邬道升对谁都毫不留情,即便是嫡亲师弟做错了事,他也照罚不误, 甚至会亲自动手,将朝鉴打得皮开肉绽。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长老们望着朝鉴面无表情的侧脸, 感到一股熟悉的支配欲, 好像发现了邬道升的影子,他们的心头立刻被莫名恐惧给攥得死紧。掌门会怎么对这两个口出狂言的外门弟子?事后会迁怒于他们这些不作为的长老身上吗?不堪想象。长老们既担心自身的安危, 更多的也在为两州的和平做考虑。七百年来两州从没爆发过大型战役,这与两州的尊者互相之间刻意维系的虚假安稳不无联系。无论是修士还是妖魔,大家该杀杀该闹闹,却从不上升到两州整体的对立,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规则。而所谓的一州尊者,必然是修为最强者。曾经,邬道升是金乌州毋庸置疑的最强者,当他飞升后,朝鉴继承了剑尊的称号,但归宥其实从未在众人面前称过本尊。他这时一句本尊出口,晴空之上随即响起雷鸣,正是天道回应的信号。也就是说,连天道也承认了归宥是金乌州最强者的身份。在场陷入一阵肃静。今熹今廿通过系统科普了刚刚飘过的雷声代表何意后,起眼望着黑檀沉椅上的男人,神情防备。原著中对朝鉴的描述不多,一笔带过的文字里大多是重复着女主这位师叔行为的神经质,心情的不定性。当然,《仙行》这本虐文里没几个正常人,但朝鉴在这些非正常人士里也属于佼佼者。承受着这个神经病特别关照下的灵力威压,今熹今廿一壁咬牙,一壁都心中暗暗庆幸着朝鉴对沈纵颐没有非分之想。这种人要是加入强取豪夺他们小白兔女主的赛道,都不敢想象他得有多一骑绝尘,手段该是如何的血腥癫狂。喉咙涌出血腥味,今廿拼命站直了身子,因忍受的压势过强,秀美的面庞不由得扭曲了一瞬间。他慢慢地昂起脖子,就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得艰难无比。你不让我、去我自己也、会、去!今廿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讲完了完整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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