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让她死。半晌,归宥放下手,低声道。邬道升眼眸极冷,你保证不了。此界规则偏心女主,即便前主神化作天道也不能完全抗衡规则之意。主神容不得《仙行》再出半分差错。他当即便直截了当地对归宥道:我所占邬道升分魂身份,拥有邬道升记忆,但在女主面前却以一凡人面目出现。你可知缘由?归宥蓦然神色微变,他抬眸将邬道升的模样细细打量了一遍。沈合乾。他道。邬道升长眸微眯:你果然知道。归宥紫眸晦暗:你用这具身子对她做什么了?邬道升冷冷看他,反唇相讥:这具身子是她兄长,你以为我会用他做什么?归宥不躲不避地盯着邬道升那张熟悉的脸:沈合乾是她凡间兄长,他二人情深义重,百年过去,再见惨烈死去的兄长,你以为她会做什么?邬道升静声,想起初见沈纵颐时她的拥抱。娇弱而苍白的女子,伏在他怀里哭泣。一声又一声,脆弱得如雨天檐瓦下被雨水浇得直不起茎的茶花。在邬道升的记忆里,他的首徒便是这般细弱如花的女子,不仅孱弱得不堪一折,还有比花蜜更甜润的温柔情意。她只是哭。良久,邬道升道。归宥莫名心口紧缩,竟而也不由想起那些湿濡的温热的泪水。她在他怀中的确哭过,泪水濡湿了衣襟,哭得悄无声息,却比任何嚎啕更能扯人心疼。抿了抿唇,归宥指尖动弹,虚空浮盈一阵,再定眸他宽大的手掌中已握住了两截细长金链。他收回阎君鞭,转身赶客:待沈纵颐活过《仙行》结局,此界便会关闭,再不受你快穿局监视。剧情走不走又有何所谓,只要女主活着就可。届时,你也不必再停留此界。你快穿局?邬道升若有所思,你竟自甘成为小世界土著。归宥淡声:我已是此界天道,与快穿局自当该泾渭分明。你们想从沈纵颐身上获得天道力量,待她活过剧情点,我自当会给快穿局。时空乱流离快穿局很近了,你作为主神有护佑快穿局职责,想必不会拒却超s世界的天道力量。邬道升眸冷如冰:我任主神时,你道来《仙行》做天道是为监查女主走完剧情点而不灭世,从而保住此界全盛力量助快穿局躲避乱流之难。如今剧情将崩,你剩的那么点力量又有何用。归宥不会不知这些。
知道还想用这种低弱筹码与快穿局交易。怕是生了情窍,也开了蠢窍。归宥,你说你与快穿局泾渭分明,那好,我已销尽你在快穿局一切残余权限。如今,你便好好做你的天道。邬道升侧眸,无情眉眼如附着寒霜:现在,你应将我的记忆尽数奉还了。 见故人邬道升最终没有得到他的记忆。主神之前的经历与情窍般, 湮灭便是湮灭了,一干二净,了无痕迹。前主神归宥背过去的脸色冷沉着。他其实记得主神在入快穿局之前的身份, 但那又如何。再山海难移的情意, 在情窍湮灭的那一刻也尽付在时空乱流中了。成了主神之后, 过往已和路边碎泥枯草无异。邬道升若是知晓那些过往, 只会以此为由对沈纵颐更无情。主神向来容不得世界任务出错的。对这一点, 归宥最深有体会。归宥不知晓自己现在做的一切究竟是对是错。可只要沈纵颐活过灭世剧情点,诸般后果便由他承受又如何。天道自有承付。规则此言正解。见归宥如此情状,邬道升漆瞳生冷。稍顷, 主神在魔界留下能监影的无形之物, 转身离去。女主在这时回陆浑山,一下将往后的剧情全搅浑了,他不得不更近身监探。如今进了《仙行》的快穿局诸人随着和女主相处时间日长,一个一个都如着了魔似地要扬善心护佑她,根本连快穿局的任务都忘干净了。那今熹今廿二姊弟,除了今廿心性冷硬些, 今熹却早已有沉沦之志。主神蹙额。将执掌快穿局便遇此阴诡的超s世界任务,前所未有的女主、前所未遇的失败攻略,以及即将到来的能够摧毁三千小世界连同快穿局的时空乱流, 都亟待他去妥善处理。卞怀胭舍不得沈纵颐,但自知让师姐留在魔界不仅会害得她忧思难排伤神伤心,而且难以确保他血洗魔界的计划能做到滴水不漏。因而还是将沈纵颐护送到了陆浑山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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