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死仆从。天经地义。沈纵颐咀嚼着傀儡的话,更为展颜:同生共死,所以说主仆这种关系真是不讲理。她上前轻轻环住傀儡的颈,仰面看着傀儡静然无绪的脸,满意地弯唇:所以邬弥,让我们在死前为主人我做些让我欢喜的事罢。傀儡任主人的环抱,双手垂在腿侧,低眸静静地看着主人昳丽容颜,主人要邬弥做什么,邬弥就做什么。沈纵颐笑吟吟地咬住傀儡冰凉柔软的唇,细声道:我当然知道。她要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嘭!水花迸溅,寒泉镜面陡然破碎。 故意将邬弥沉静的面庞用水浸湿时, 沈纵颐握住傀儡的手臂,而后径直攀上了他宽厚的双肩。傀儡不自觉地伸出铁臂揽住她柔曼攀附上来的腰肢。感受到腰后的力度,乌发湿润的女子微微笑了笑。傀儡掌心没有温度, 但因寒泉实是有些冷的缘故, 傀儡的手就像某种薄弱的热源, 覆在敏感的腰后, 令沈纵颐不由挺起纤腰与他更紧密地贴在了一处。主人。头顶落下傀儡平冷的声音。沈纵颐仰头, 卷翘的睫毛扫过傀儡下巴。邬弥,你可明白我接下来会做何事?傀儡垂下目光,望着她的面庞没有任何波动:主人, 邬弥不知。不知。确是有些麻烦。但沈纵颐喜欢这种完全掌控的感觉。她爱怜似地抚了抚邬弥高挺眉庭, 湿淋淋的指尖滴落的水珠划过傀儡纤长眼睫,他不由颤了颤眼睛。寒泉水冷,手下的触感却是温软的。傀儡形状美好的薄唇微启,不知所以地又唤了声主人。他注意到自己唤主人时,沈纵颐眸子会弯起,如同喜欢他一样对他笑。即便是没有灵识的傀儡, 即便是死物,也是渴望得到主人的珍重喜欢的。沈纵颐将剩下的话语抵在傀儡薄唇上,轻轻地:主人教你。会扮戏吗邬弥?傀儡启唇, 女子玉白牙齿压着他的下唇,他垂眸平静,但出声已是有些模糊:主人想邬弥扮作谁?沈纵颐放开他, 傀儡的唇不会回应, 只是温凉而柔软。她笑着看向邬弥:把你创造出来的人。傀儡表情空漠了一瞬。他其实从来就没有表情, 但在沈纵颐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不知为何空荡荡的胸膛竟然会紧缩发胀。
那瞬间击中他灵台的酸痛让他丧失了片刻的思考能力。直至感到脸颊处的异样, 原先停留在眉间的纤指开始顺着他的五官描摹。他的五官是有一分肖似创造他的那人。那人是主人的师尊邬道升。邬弥尚未答话。沈纵颐已目露失神,她盯着傀儡的脸,轻声道:不用扮了,没人能扮出师尊的模样。邬弥她仰面吻住傀儡,阖眸间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傀儡低眼望着主人,默了会儿,双臂收紧。寒泉水纹波动了很长时间,岸边的衣裳被施过灵诀后,果然不会被水浸湿。一切痕迹都被寒泉涤荡干净,沈纵颐趴在岸边,歪头枕着双臂,眉间残余餍足倦意。傀儡被她指使着按摩她酸麻的腰背。他尽职尽责,从始至终她要他作甚,他便会做得直到她满意为止。阖起眸,女子唇边勾起一抹轻微弧度。浴后的脸庞泛着微微红晕,乌浓眼睫在水雾中秀如水墨画,一颦一笑都勾得人心底秘而不宣的心思炙热如烹。一半峰山阵没有打开。这更方便了某些人的监探。比如陆浑山素来行事最出格的掌门。她的师叔惯爱对一半峰投下恶趣味的监探灵识。沈纵颐转过身,搂着体表温热的傀儡亲了亲:邬弥邬弥傀儡木着脸任她亲,偶尔却也会学着她回应,取悦她笑。沈纵颐笑着笑着,抵着傀儡的眉眼低声唤了句:师尊朝鉴。你不是喜欢看吗?这些话想必也能全盘揽住罢。二机峰掌门洞府。这儿向来是全陆浑山最冷清的地方。比只有一人一傀儡的一半峰还冷清。因为洞府主人总不正经待在府内,山头便总是空无一人的状态。从前的时候,其他长老见状也觉着洞府太过冷清不好,便铆足劲劝朝鉴收三两个弟子热闹热闹。但他们的掌门总是含含糊糊地答应了,真到每年宗门纳新的时候却又溜得没影儿。堂堂剑尊,不收弟子继承剑意,简直是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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