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仰着脸满眼濡慕地望着邬道升。白莹莹的脸上全是对那冰冷剑尊的在意。真是碍眼。那种无趣的只知道修炼的死人脸,怎么会比他这个会笑会闹的师叔有趣。明明他也问了很多次,不厌其烦地暗示暗示暗示。她是可以重新选择的。她可以重新选择的呀。怎么就这么固执呢?朝鉴定定地望向一半峰的方向,过分强大的识海让他轻而易举地能将一半峰每一处都尽收眼底。即便是想要听清峰内鸟儿的啾鸣也毫不费力。想要听清那只柔弱的天真的又意外贪欢的鸟儿不费力。师尊她拥着那傀儡,这样低低柔柔地喊。朝鉴昳丽眉眼陡然曳出一道恶劣讽笑。邬道升恐怕早已成为天道的养料了。思及此,朝鉴阴晦的面色展出一点明媚。这点明媚像缀在暗云里的霞光,满是风雨欲来的最后昭示。朝鉴和邬道升师从同门,二人同修无情剑道,是修真界名声最盛的剑道天才。但作为师弟的朝鉴心不在成就大道,他更喜欢和人打架。打输打赢了都不要紧,只要能体会到蓬勃的杀意在酣畅淋漓的打斗中挥发的感觉就够了。他出乎意料地以战养成了剑意。有了剑意就更方便他打架了,修为涨不涨都是其次,本就与他天赋不想上下的嫡亲师兄顺理成章成了剑尊,众人道邬道升压了他一头,朝鉴根本不在意。修为越高。死的越快。得到剑意与修为到了一定高度之后,天道自有提醒,在这点上,它并不对修士们进行隐瞒。当然,飞升就意味着和天道力量合二为一这件事对朝鉴来说这是一种完全自杀的行为,但在某些修士看来则是修成了真正的大道。某些修士,朝鉴指的就是邬道长这类。邬道升飞升了,在朝鉴心里就是死了。可是为什么这个毫无趣味的死人,还能在这下界里惹他诸多不快呢?洞府被自己炸了。朝鉴盯着一半峰的眼睛忽而弯了弯。其他山峰连弟子都住不下了,不好收留他这个挑剔讨人厌的掌门呀。
好像,只有小师侄女的山头可以收留收留他了。 现在才知羞沈纵颐懒怠地伸手, 邬弥俯身,双手穿过她细腰,乖顺地将绸绦带在她腰后系成个漂亮的结。繁复的衣裳终于穿好, 沈纵颐留住邬弥, 娇嫩的面颊挨在他紧实的肩上, 双眸闭起:不想走路。傀儡无言地将收回去的双手又搭在了主人的腰上。他轻巧地把沈纵颐抱进怀中, 刚迈开腿往寒泉外走, 忽而胸膛被轻轻敲了下。傀儡低头,看向怀中眯眸勾唇的主人。邬弥,你不能这样出去啊。她含笑道。邬弥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自己。他只是没穿衣裳。被主人命令褪干净的衣裳, 没有主人的命令, 他就没有生起心思重新穿上。傀儡没有正常人的礼义廉耻。他只是听话。沈纵颐显然明白这一点,对小傀儡不知世事的愚蠢很是包容。我不喜欢你穿黑衣裳。她阻止了邬弥打开弥子戒的动作,她眼眸中闪过一丝趣味,邬弥,你多多穿些桃粉艳色的衣裳罢。傀儡应了声是。沈纵颐打开自己的弥子戒,从中拿出她衣裳, 邬弥高大的身子自然套不进去的,所以她只是将这些华贵的衣袍随手围在了他的腰后。稍作遮挡后,她认真地看了看邬弥。她忠诚的傀儡仆人面容如玉, 白皙俊朗,因没有情绪的缘故,更是将这张脸添上几分生人勿进的冷意。皮肤很白。沈纵颐注意到这儿, 她捏了把邬弥的脸颊, 软肉回弹很快泛起了微红。傀儡低垂着眉眼, 薄唇微张:主人。的的确确毫无情绪。但是在她的吩咐下又愿意做很多,就像是拥有了赏心悦目的听话工具。沈纵颐破心结前从未想过邬弥除了护卫她之外的作用。彼时她一心强大和生存, 眼中放不下这些细细碎碎的风光。现在不同。她专注于毁灭。所以一切美好被她亲手抹上不堪色彩时,她都感到满足。经营了百年的,在众人眼中已是坚不可摧的温柔纯善的大师姐形象,更为她的恶意实施提供了最结实的舞台。就算漏了馅,只要滴两滴眼泪就够将所有怀疑消灭。以前眼泪是武器,现在当然更纯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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