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魂,便总归有魂力消散的那日。弟子已认清这一不争的事实,所以就算您一去不回,我也只能如此。她无奈地笑笑:再担心又如何,您若不主动告知我行踪,我连这陆浑山都不一定出得去,又能去何处寻您?再者说,您总要求不了我真去寻您,就我这病骨支离的身子邬道升沉默,他驳斥不了沈纵颐的话。薄唇抿起,高大青年眸睫微垂:辛苦。辛苦沈纵颐神色平淡。她当然不会推脱说不辛苦。百余年来,她听到太多声辛苦了。既然所有人都这般觉得,那她连本带利地拿取报酬,也是应当的,不是吗?师尊,您何时回一半峰的?邬道升微顿:早些时候。不知为何,他语气不再冷冰冰的,带着一点微温,不是极为熟悉他日常口吻的人根本听不出来其中变化。这世间若有人了解邬道升,那么沈纵颐定然算一个。若是非得找个成双的补,朝鉴算是剩下的一个。只不过沈纵颐无意关心邬道升。她听出变化也漠然,她很好地掩住心中冷漠,面容平静,边掉过身子牵起邬弥的手,边道:师尊,弟子近来有许多事需忙,不好时常来看您。您去留随意,弟子不便打扰。许多事需忙忙于成为旁人的道侣吗?忙于与他的掌门师弟于殿外旁若无人地亲吻相拥?还是忙于与傀儡探索欢愉。邬道升知道有关沈纵颐最近的一切。他清楚女主堕魔后发生了脱离剧情线的故事。与傀儡邬弥试欢是起始,当时他并未阻止。主神无意承认于他听到她唤出那声师尊时 ,自己垂下了眸。他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才最无关紧要,主神是没有情窍的。屡次三番的动心,这只不过是他占据这具身子后带来的副作用。故而得知她成为苏行章的道侣时,他的心让他去阻止,他的理智阻止了这一行为。但是沈纵颐再次不按常理出牌。她为甚能接受朝鉴?那种徒有外表的阴毒之辈,何以配得上她垂怜爱敬。邬道升拧眉。探究的视线从邬弥挺括背影划过,目光转移到沈纵颐侧脸时,他又怔了下。她在对傀儡温柔地笑,那笑容真挚美好,比方才面对他时都要漂亮。
扎眼的漂亮。所以主神修长指节微蜷,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他分明没有情窍,如何会在此刻感到心脏紧缩,酸胀发涩?这具身子的身份是女主师尊,事至如今,只能说明这具身子对沈纵颐有心思。原来无情道大成的剑尊邬道升,竟对自己唯一的弟子有不正当的绮念吗?这是剧情里没有的意外。也是主神没有考虑过的意外。他没深究这意外出现得是如此恰到好处,此时此刻,他只想做些必须做的事情。比如阻止女主成为苏行章的道侣,阻止她彻底脱离剧情线。这并非是私心作祟。彼时没阻止沈纵颐与傀儡,概因傀儡无自主意识,她随意玩弄无伤大局。可如今人越来越多了,苏行章、朝鉴、归宥事情在失控。时空乱流也愈来愈近,主神必须在乱流毁灭快穿局之前得到《仙行》的所有力量。这是他进入此界的职责与本心。沈纵颐是失控的源头,主神要稳住她。沈纵颐。邬道升面容冰冷,抬手间定住傀儡剑势。如画眉眼轻抬,寒星般的眸子微动。他举步走到沈纵颐身前,定然望着她,终是道:与本尊结道侣契。他的口吻又恢复了冰冷严苛。而沈纵颐最厌恶的,便是他这种浑然天成的命令语气。 和他结契是更安全的选择等待沈纵颐回答的时候, 寒泉边袭来阵阵清风,风中裹挟着冰寒灵气,拂过邬道升俊挺眉眼, 好似为他眉眼带上了一层浅薄的冰。他神情峻冷。黑沉的眼珠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的女子, 他看清了她复杂的神情。女子褪去最初的愕然后, 那张苍白绝色的脸庞剩下了茫然、惶惑、怀疑甚至还有些许的恐惧。可是为甚会有恐惧?她为甚会怕他?邬道升盯着沈纵颐眼中惧色, 凝眸沉冷。她怎么能怕他。无论她在怕什么, 沈纵颐在抗拒他,这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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