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红糖芝麻用油纸包好后,陈熙把锅刷了,又用香油煎了两个鸡蛋。虽什么都调味料都没放,但煎出来,香得诱人。她在家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趁手的容具,最后只能还用芦苇叶子把煎鸡蛋包好,不过是多包了好几层。临走,又揣了几个鸡蛋,把下午在城里买的参片和药也带上后,陈熙悄没声出了门。这会儿夜有些深了,夜间无事,也没什么娱乐活动,村人都睡得很早,不少人家都熄了灯,比白日里安静不少,但陈熙还是很小心,放轻了脚步,躲着窗子走。陆时砚今天栓了门,陈熙只能绕到屋后翻墙。和昨日一样,她静静等了会儿,确认院子里没动静,她这才小心翼翼翻墙进院。一落地,她这才想起件重要的事来——忘了给陆时砚带柴火了。算了。她沉吟了下,准备明日一早起来再送过来。反正她明日要备货,起的早,大半夜的,陆时砚也不生火,柴火着急。蹑手蹑脚往屋里去的时候,瞥见廊下的炉子和锅。瞧着很干净,不像是做过饭的样子。当然也有可能做了饭,只是陆时砚爱干净,洗刷干净了。不过她抽了抽鼻子,风里带着一股子山间的草木味,她很确定,陆时砚今日没煎药。给他把药煎了?这个念头刚起,就被陈熙给掐灭了。煎药花费时间太久,没办法保证不被陆时砚发现,还不如把药给他留下,让他自己煎。当然,要是他真的病的很重,起不来煎药,她肯定代劳。原想着把药和东西都放在门口,等她翻上墙头在扔石子喊醒陆时砚取东西,但走近了发现,堂屋门没栓,留了一条缝。陈熙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进去看看陆时砚的情况——病没好,他就随时有可能出事,陈熙还是有点怕的。轻轻推开门后,她没进去,而是站在门口仔细听了听。一道浅浅的呼吸声,是睡着了。她进屋后,垫着脚往里间走,没发出一点儿动静。刚走到床边……“咳!咳咳咳……”床上睡着的人,身子突然抽动了下,侧过身就开始咳。陈熙:“!”陈熙吓坏了,马上闪身藏到了柜子后面。陆时砚咳得床板都跟着震动,人也确实咳醒了。但他太疲惫了,浑身也昏沉得厉害,醒了后,坐起来一些,不那么咳了后,就又睡着了。再次入睡前,他恍惚中闻到了香味。非常香,香得有些不真实。他觉得自己许是咳得太厉害,昏了头,再加上实在疲累,便没当回事。陈熙僵着身子,在柜子后面一动不动站了许久。直到陆时砚的熟睡的呼吸声在屋里回荡许久,她这才挪动酸痛的腿脚走出来。咳得太严重了,得看大夫,对症下药才行。否则,这么咳下去,好好的人也得给咳废了,更别说陆时砚本就身子亏损严重。不过好在,他没有发烧。收回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探在他额头的手后,陈熙在心里松了口气。床头案几上她昨夜放参片和山药红枣糕已经没了。看来他不讨厌吃山药红枣糕,以后可以多做点送过来。她把炒的红糖芝麻还有香油煎鸡蛋从怀里掏出来连同药和参片一起放在床头的案几上。也不知道他今日午饭和晚饭是怎么解决的,吃的糕点?把生鸡蛋放在同一位置时,陈熙发现,鸡蛋少了两个。她早上拿过来了五个鸡蛋,现在桌子上只剩下三个。陆时砚吃了两个?这个发现让陈熙很高兴。吃东西了就成。有山药红枣糕,两个鸡蛋,也够对付两顿饭了。把又揣来的几个鸡蛋放下后,陈熙这才轻手轻脚出了堂屋。
把门虚虚掩上后,她又去厨房看了眼。厨房里放着零散的柴火,应当是他早上捡的用剩下的,不多了。缸里水也不多了。陈熙默默打量一圈,记下缺的东西后,这才翻上墙头出去。翻出去后,她把垫脚的石头挪开,并没立刻走,而是捡了些碎石,爬上离院墙有些距离的枣树,往堂屋的窗子和门上砸。再等会儿香油煎蛋就凉了。凉了再吃,味道不好不说,止咳润肺的效果也大减。这般想着,她铆足了劲,使出大半力气,朝门上扔了一块石头。砰。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夜里,十分明显。陈熙自己都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定下神后,她仔细听屋里的动静——没有动静。又等了片刻,确定陆时砚没醒,她又扔出一块石头砸了一下。砰。又一声响。“谁在外面?”里面传来了询问声和咳嗽声。陈熙马上从树上滑下来,远远地躲在了一块大石头后面。躲好后,她就听到了开门声,陆时砚出来查看了。还能起身查看,说明还没油尽灯枯,还有救。等摆了摊回来,她就去隔壁村求许半仙。关门声响起后,陈熙这才放心离开。陆时砚听到动静出来查看,什么也没有。以为是风吹断了树枝的声音。但一回屋,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香味。还是香油的浓烈香味。还有煎鸡蛋的香味。他眉头皱起,马上寻了火石点了油灯。没等他费力查看,就在床头的案几上看到了几个包裹。香味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陆时砚只迟疑了一瞬,便马上推开堂屋门出去。出去后,脚步没停,直接冲到大门,取了门栓,走到大路上查看。秋风瑟瑟,吹起他单薄的衣衫,整条路上只有他一个人。安静的很,连只猫狗都没有。只有秋风吹动树枝的声音。陆时砚在大路上站了片刻,好一会儿,才眨了眨眼,转身回去。被夜风一吹,再加上疾行了几步,一回屋,陆时砚就咳得止不住。他撑着柜子,咳得腰都直不起来,好半天,才脱力地扶着柜子往里面挪。等靠着床坐下,又喘了一会儿气,身体才算恢复了些许力气。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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