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被推开的门后,走出那个消失了五年的人,露出他如毒蛇般冰冷阴暗的视线,“怎么,傻了?见到你老子不会叫人了?”寝室在五楼,大门是唯一的出入口。叶白钧如受惊幼兽,胸膛起伏,浑身僵硬,步步后退,“你想做什么?”寒假的校园里没有几个人,就算眼下在寝室里发生了什么……恐怕也无人知晓。一想到这一点,叶白钧浑身的血液都快凉了。“啧。”男人守在门口站定,掏出一根烟,皱着眉头点燃,“你妈真是把你养废了,娘们兮兮的。”叶白钧下颌紧绷,忍了又忍才吞下那些必然会把男人激怒的话。“嘁。你现在出息了啊?我听说你要签公司当明星?明星不是最怕黑料了,老子手里还有你妈……”轰的一下,血液涌上天灵盖。他还有……还有那些照片?当年自己不是和妈一起逼他删了吗?“你到底要什么?!”叶白钧气的浑身都在发抖,耳朵是红的,脸色却惨白。易城马不停蹄地料理完他的便宜大哥已经是两天后。踏出公司大楼时,易城心情愉悦,意气风发。节目网络讨论和播放量远超预计,期间赶上几个嘉宾的新剧和新节目播出,一下形成了热点规模效应,后续许多个项目已经有了雏形,他自己抗住压力、独立于易家成立的这家公司,终于算是立了起来。等他忙完才惊觉,叶白钧竟然已经两天没和自己联系了。发过去的消息全部石沉大海,易城决定亲自去看看。寝室大门紧闭,易城敲了两下,没人应声。奇怪,不在寝室里吗?易城掏出手机,转身同时拨打电话。隔着寝室门板传来一声铃响,接着又很快被按掉。易城脚步一错,重新回到门边,“学弟,你在不在?你在里面,我给你打电话听见铃声了。”耳朵贴在门上,易城听见沉静寝室里像是重新按下播放键,传来一点窸窸窣窣声响,门边前一阵乒乒乓乓,过了足足有分钟,门才吱呀一声打开,露出寝室里的模样。椅子都抽了出来刚刚还原,几个桌子刚拉开,就靠在门后一旁,门槛边上甚至还有一代沙袋。可见刚刚叶白钧是用这些东西抵住了门。“你……”易城困惑抬眼,话到嘴边,被叶白钧颊边红痕、额角一点淤青吓了回去,“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叶白钧压了压唇角,像是有些委屈,又自己憋了回去,看得易城心疼。他把人搂紧怀里,低声哄着:“委屈和不高兴都不要忍,会生病的。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欺负回去。”
叶白钧轻轻挣了一下,没挣开。这个怀抱宽阔温暖,他克制不住地想要暂时停靠一会。按在胸前的手从推拒变成收紧,抓皱了男人胸口的西装衣料。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这样关心他了。他以为自己习惯了,却在骤然降临的温暖里,刹那溃不成军。“我爸他……”空寂混乱的寝室里,响起叶白钧如小兽般压抑的呜咽,“他回来了。” 渣男根据华国法律规定,失踪超过4年就可以报备死亡,父亲叶邦的户口是叶白钧亲自去注销登记死亡的。如果走法律程序,叶邦占不到任何便宜,但问题就在,叶邦不知用什么法子给自己重新弄了个身份,而且他原本就是法外狂徒,有一身的流氓手段。那天被他闯进寝室,两人无可避免爆发冲突,叶白钧这辈子第一次打架就是和亲生父亲,脸上、身上都挂了彩。“我也把他砸开瓢了。”叶白钧倔强道。易城捧着他的手,心疼的不行,“他是臭鱼烂虾,你打他真是脏手。”雪一样白的皮肤上分部着几块扎眼的零散乌青。担心伤了骨头,易城坚持带人去医院里看看,当天就拿到拍的片子,好在没什么问题。只是易城怎么都不肯放叶白钧自己回寝室了。“他肯定还会再来,寒假学校里没有人,太不安全了。”叶白钧也有这样的顾虑,想了想还是摇头,“那我自己去租房子,不去打扰学长。”易城眉毛一抬,有些不高兴:“我们俩什么关系,谈得上打扰?”“?”叶白钧动动嘴唇,“炮友”两个字到嘴边,被易城推着他上车的动作打断:“赶紧的,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叶白钧手抵住车门,怎么都不肯上车:“不行。我不能去。”他拿不出理由,易城把他脸上表情细细看了一圈,琢磨出点意思:“他手里有你把柄?”跟前人睫羽不安地颤动一下,易城便笃定了,“是什么?”叶白钧抿了下唇,“学长,这件事我能自己解决。”易城毫不怀疑。别看上辈子叶白钧看似只知道埋头写书,后面成立工作室后一切井井有条,都被他料理的干干净净。如今一想,上辈子的那些糟污事情,应该也是被他处理好了,否则以儿子一发达两人就趴过来吸血的习性,自己和叶白钧结婚的新闻在财经版面霸屏时,这两人不可能不来找他。叶白钧最后还是住回了自己寝室,不过他回到寝室后不久,有个瞧着斯斯文文、带着细框眼睛的男人来敲门:“你好,我是易总派来的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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