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让郝运来想起了“士可杀不可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太棒了,他居然连想了两个词语。他抬腿朝体委的肚子踹了一下,体委瞬间把他放开,双手捂肚,一脸痛苦。旁边的几个男生,看着体委,也疼得往后缩了缩。郝运来觉得不够,还朝体委吼了一句:“he is better than all of you!ward!”男生们没想到,郝运来平日总是笑眯眯,吉祥物似的,除了好看一无是处。现在不但敢发疯反抗,还飙英文骂人。十多岁的男生,正是要面子易冲动的年纪,二话不说就要教训教训这个小混血。郝运来知道打不过,跑不掉,只能双手护头,后背贴着墙壁慢慢蹲在角落。这群人平时还算好学生,不敢动真格,只能打几拳,踢几脚泄气。主要还是担心落下伤的话,万一小混血告诉老师,说他们以多欺少,那更得不偿失。上课铃声响起,几个人陆陆续续停了动作,体委虽然脸上还是怒气冲冲,但也算解气。临走前,他俯身警告郝运来:“别以为叫郝运来,就能有好运。那么喜欢黏着独孤朗,看你什么时候倒大霉!咱们没完!”说完,一群人乌泱泱地人离开了。郝运来在地上蹲了一会儿,才慢慢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再回厕所洗了一次手。他全身检查了一遍,伤口倒是没有,就是校服外套和裤子被踢得满是鞋印,有些脏。纸巾擦不干净外套的鞋印,打算加水搓的时候,水龙头的水没控制好,整件外□□湿了一大片,没法穿了。裤子的痕迹他也不敢擦,万一把裤子也弄湿,那更难堪。心里想着,放学回家,李青青看见他的校服这么脏,肯定得急跳脚,心里有些烦躁。他手里拿着湿外套,有点狼狈地往教室走。这是一节数学课,老师已经开始有一会儿了。郝运来因为迟到,被老师说了几句。他一声不吭,乖乖站着挨骂,老师看他模样也可怜,也不忍心说重话,就他回自己的座位。独孤朗早就回教室了,他打量着郝运来,一眼就看到他身上的鞋印,皱了皱眉。郝运来的表情淡淡地,没看出难过,他把外套搭在椅背上,外套上鞋印混着水迹,显得很脏。独孤朗提醒自己,别往旁边看,别多管闲事,不然就真的甩不掉小混血了。整节数学课,郝运来都很安静,双手趴在书桌上,偶尔咳嗽几声,没什么精神。数学课代表把试卷发下来,独孤朗依然是满分。平时,郝运来会给他吹至少100字打底的中英混合“彩虹屁”,今天却没有。
独孤朗看着郝运来的后脑勺,心里浮现出很烦躁的情绪。老师在前面说什么完全听不见,脑子里全是郝运来喊的那句:“he is better than all of you!ward!”身边说中文的人未成这样袒护过他,倒是这个中英混杂的混血,替他说话,心里有点五味杂陈。那么小一只,平日笑眯眯的,生起气来,不但会骂人,还打人。独孤朗第一次觉得郝运来这个小混血,挺有意思的。快要下课,老师过来巡视,走到他们的位置。数学老师看郝运来趴着睡着,皱眉拍了拍郝运来,一碰就感觉不对。抬头跟独孤朗说:“你把郝运来送医务室,让校医看看。”听见“医务室”三个字,刚刚教训过郝运来的男生,都转头看了过来,有些做贼心虚。独孤朗刚开始没反应过来,以为郝运来只是心情不好,怎么还要去医务室?他拍了拍郝运来,发现他整个人在发烫,烧得昏昏沉沉,嘴里可怜呢喃:“好冷。”……郝运来再次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医务室,手上插着针头打点滴,有点反胃。他记得自己在上数学课,整个人都很不舒服,本想趴在桌上睡一会,结果失去知觉。迷糊中,他听见身边的声音很嘈杂,但他累得很,开不了口说话。然后,感觉有人粗暴地把他抱起……如果他中文准确点,就知道那不是“抱”而是“扛”,他像猎物似的,被人扛在肩上,脑袋朝下,快速跑出教室。难怪,他有一段时间感觉脑充血,以及胃部有点疼……他眼睛朝旁边看了看,独孤朗坐在他床边看手机。发现郝运来在看他,放下手机,手搭到床边问:“醒了?”这是郝运来第一次,看见独孤朗关心人。不是硬邦邦挑衅,或者无语,是真情实感地在担心。郝运来手往胃部揉了揉,低声问:“我怎么在这里?”独孤朗没好气:“你烧晕了过去,校医说,可能最近降温,你着凉发烧。”这是郝运来从独孤朗嘴里,听见的,最长的一句话。郝运来撑起上半身,发现身上穿着一件干净的校服外套,有柠檬混着皂香的味道,跟他迷糊时的味道一样,他看向独孤朗:“你的衣服?”独孤朗此时也穿着短袖,他挑眉:“不然呢。”校医听见声音,进来给他重新量体温:“38度5,烧还没退。等这瓶点滴打完,看看要不要请假去医院看看。”转头跟独孤朗说:“还有半小时就午休了,你给他买点吃的,药不能空腹吃。”独孤朗点头,转头问郝运来:“有忌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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