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宁看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干得漂亮!”他自觉得了分,乘胜追击,搂了一大把雪砸向慕稚,慕稚连忙调转方向,纷扬的雪遮住他眉眼,慕宁的脚步声追在身后,慕稚在这片纯白中埋头逃窜,不期然被人拦腰截获。他跑得很快,对方又在碰到他的瞬间收了力,慕稚脚下一绊,带着对方齐齐往前扑倒,在雪地里啃了一嘴冰凉。慕宁大声嘲笑,“你行不行啊廖松琴,这都接不住,把我弟摔坏了怎么办?”雪地里,慕稚两手撑着地面,指缝间填满冰冷的雪碴。廖松琴仰躺着,一手揽在他背后,另一只手握拳握得太紧,手心里的雪团都有些结块了。“松开。”慕稚被他箍着,试图后退,却无果。他强压着情绪,“你这是作弊。”背后的手动了动,终于挪开,慕稚往后一坐,和直起身的廖松琴在雪地里大眼瞪小眼。他没有回头,慕宁大呼小叫着,和陆隅玩得正欢。廖松琴坐着看了他很久。就在慕稚视线被白茫茫的雪地刺得发酸时,对面的人终于有了动作。廖松琴俯身靠近,抬起手——接着后颈一凉,慕稚受冷,瑟缩着抬起头。他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廖松琴发梢染白,眉目间盛着雪光,笑着说,“一分。”随后身影一闪,跑去追击陆隅。“……”慕稚跌坐在原地,脖颈后塞了个汤圆大小的雪团,他大概是冻出毛病了,竟然觉得有点热。最后赢的自然是廖松琴那组。陆隅面部和雪地亲密接触了不下十次,输得很服气,他问:“你们有什么新年愿望?”既然是比赛,就得有彩头。赛前他们聊到了新年礼物,陆隅就想着正好借口比赛把慕稚想要的礼物套出来,年后出去玩的时候给他。慕宁先说:“想给我弟要个男朋友。”慕稚瞪了他一眼,有些生气。慕宁笑着改口,“我没什么愿望,松琴,你怎么说?”廖松琴语气无奈,“我想过个清静的年,你能做到吗?”在场的人都笑起来,廖松琴为人处事一贯从容,今年都被逼得不敢回老宅,可想而知有多头疼。陆隅笑得最欢,“哥,你这不是为难我吗!”“真没什么愿望。”廖松琴眉眼低垂,顿了顿,又笑起来,“我的愿望还是自己达成。”他把话题抛给了对面两人,“你们呢?”慕稚想了想,“大概是多看两场音乐节。”回到屋内,几人围在暖炉边取暖,楼上兀地响起一阵铃声,慕宁搡了搡廖松琴,“工作电话吧,快去。”廖松琴无法,只能站起来。
廖奶奶正捧着热茶看电视,她转头对慕稚道,“给你换了新窗帘,去看看喜不喜欢。”慕宁精神一振,跟着往楼上走,“我也看看。”只从房间的布置来看,慕宁就能直观地感受到廖家这三年间对慕稚有多上心。“这把琴……”慕宁指尖从房间一角的小提琴上划过,上面一丝灰尘也无,“松琴这个哥哥做得真不错,是不是?”慕稚:“嗯。”这把琴打破了慕稚十八岁的落寞与迷惘,廖松琴拉了一把,告诉他,你依然有家。那才是正确的道路。亲情,爱情,两者是不能混淆的。慕稚垂下头,从房里退了出来。他呼出口气,正要下楼吹风,一转头对上了陆隅的视线。陆隅在台阶上探头探脑,一副想上来又不敢的架势,小声打招呼,“我也能看看吗?”慕稚无奈地笑,“没什么好看的,上来吧。”一见到那把琴陆隅的眼就亮了,他问,“这儿有乐器室吗,我谱子存在手机里好久了,一直想和你合一次。”慕稚还真不知道这个,他其实没什么拉琴的兴致,但陆隅都提起了,他只能说,“我问问。”“没有。”门外响起廖松琴的声音,他倚在门边,不知听了多久。“这里只有钢琴,你想要的架子鼓,没有。”陆隅眉眼耷拉下去,慕稚见状,连忙转移话题,“隔壁有游戏机,你想玩吗。”陆隅很好哄,笑起来,“那你和我一起。”他们进了隔壁房间,慕稚挑了个难度不高的游戏,免得被陆隅虐得太惨。廖松琴和慕宁好像在隔壁聊起了工作,能隐约听到一点讨论声,听不太真切。“你年后要实习吗?”陆隅一心二用,“我哥让我去办公室坐着,以后只有周末有空了。”慕稚眉头皱得死紧,半边身子都在跟着摇杆用力,迟缓地回复,“啊……慕宁也这么说。”“那你把年后的第二个周末空出来吧。”陆隅语气平稳,发丝下的耳尖微微泛红,“我想和你一起去音乐节。”隔壁的说话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慕稚手指一晃,小人撞到墙上,屏幕跳出陆隅胜利的字样。他难得有些结巴,“哪、哪个音乐节啊。”“这个。”陆隅拿过手机,“你在新洲拉的曲子就是这个乐队的,我猜你会喜欢。”慕稚确实喜欢,实际上他从年前就开始关注这个演出信息,只是后来乐队说鼓手身体抱恙,不一定能如期参加,当时主办方微博下骂声一片,慕稚看得心烦,就没再关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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