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稚抿唇,“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上次庆功宴去取车,我看到他了。”廖松琴握住他手腕,快步跟上跑在前面的慕宁,“你哥不亲眼看到人,是不会放心的。”先前在别墅里廖松琴有劝过慕宁,“冷静点,林初不会出事。”“我怎么冷静?”慕宁呼吸很沉,“如果是阿稚失踪了,你能冷静吗?”他本意是想说林初之于他,就好像慕稚之于廖松琴,是深怕对方在自己看不见的角落磕了碰了的弟弟。廖松琴沉默了。“好。”他说,“你想找就找吧。”打给林初的电话依旧不回,慕宁一路跑到街对面,霓虹灯光迷乱人眼,他避开形形色色的路人,冲进那扇漆黑的大门。穿过长长的走道,室内乐猛地从玻璃移门后倾泻出来,舞池里全是狂乱摆动的手,慕宁被蓝紫色灯光打得措手不及,皱眉挡了下眼,就听台上驻唱在哼唧完一句辨别不清的歌词后大喊:“接下来这首歌是送给林初先生的——让我们感谢刘公子今晚的买单!”追光灯照亮某处,慕宁转动僵硬的脖颈,看到了自己找了整晚的人。慕稚进门时被欢呼声吓了一跳。廖松琴紧紧跟在他身后,两人一眼看到正在舞池边发愣的慕宁,慕稚蹙眉喊了声,“哥!”周围太喧闹,根本听不清,他试着往那边走,刚迈步就指尖一热,身后蓦地牵上来一只手。慕稚立刻要甩开,“什么……”“不许甩。”廖松琴压低了声音,“敢走散就把你关起来。”掌心乱动的手顿时安分下来,廖松琴牵着他挤过人潮,终于接近慕宁。“找到人……”话没说完,隔着一臂的距离,慕宁突然向着某个方向冲了过去。林初意兴阑珊。面前这个姓刘的男人还在吹嘘自己在巴西开矿的经历,他见林初神色索然地玩着自己分指手套上的铆钉,心下有了主意,抬手叫来个人。驻唱喊出“送给林初先生”时,歪靠在卡座里的人表情终于变了。刘公子见状,以为讨了林初欢心,心里一动就去拉林初的手,“怎么样,我……”耳边掠过一阵风,伴随着沉闷的拳头陷进沙发棉花中的响动,林初和刘公子讶异地抬头,看到背光处站了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慕宁神色狠戾,低头睨着刘公子,“把你的手拿远点。”说完,林初被拽了起来,跌撞着离开卡座。“慕宁,”林初的一字肩毛衣在粗暴的动作下滑开,半挂不挂地堆在臂弯处,露出里面贴身的黑色背心,他只诧异了少时,冷静地道,“松手。”
面前怒气冲冲的人倒确实松开了桎梏,只是脸色依旧不好,回过头看到林初大半裸露在外的锁骨更是狠狠皱起眉。慕宁用力扯好他的衣服,眉眼间蓄满厌烦,“走,离开这个破地方。”他说着又要来拉林初,却被对方轻易躲开。“慕总。”林初换了称呼,虽然听起来没什么尊敬的意味,“我不走。”慕宁深吸口气,放软了声音,“听话,这里不是你该来的。”林初不置可否。眼见有人向着林初的方向走来,慕宁心中那股烦躁越烧越旺,他正打算强行带人离开,林初蓦地开口:“我个人……还是把感情和工作分得比较开的。”他视线在慕宁身上寸寸扫视着,好似粘稠的丝,缓慢地收紧。半晌,林初在慕宁越来越不自在的神色里微微一笑,“办公室恋情,不可取。”明明身在酒吧,他这会儿的表情倒和平日一般无二,礼貌中藏了点极淡的冷情,一双眼弯得恰到好处。慕宁血液往头顶猛冲,几乎是立刻就红了脸。“你……你觉得我是对你……”他重重喘着气,呼吸不畅的感觉又一次席卷而来,往日这个时候林初早就过来安抚他了,现在却只是站在原地,脸上笑意消失无踪,用一种让慕宁无法琢磨透的眼神注视着他。下一瞬,一只属于男人的宽大手掌搭上了林初的肩,暧昧地摩挲着。刘公子旁观许久,终于敢上前来,他低头问林初,“前男友?”林初不易察觉地偏了偏头,避开对方讲话时吐出的气流,身体依旧没有动弹,“不是,同事。”刘公子就笑了,“同事还来酒吧里管东管西啊,什么东西。”慕宁走得匆忙,留下一句“林初没事”就消失在玻璃移门后。不知是太放心廖松琴还是受到了太大的冲击,他没有带走慕稚。被留下的慕稚心情复杂,他们当然知道林初没事,那场小闹剧过后,林初和刘公子回了卡座,隔着高高的沙发靠背,什么都看不清。舞池里似乎换了一批人,又似乎没有。迷乱的光影下谁站在身前都没差,一样陌生,一样亲密,在被灯光染色的烟雾下接吻。慕稚不适地皱起眉,想起慕宁曾说过要带自己去格调高的酒吧,看来不是没原因的。身侧廖松琴静静凝视着他的侧脸,突然问,“要跳舞吗?”“嗯?”慕稚以为自己没听清。“想和你跳舞,可以吗。”“……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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