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看看。”慕稚喝着热巧克力,“合租的事,你后来找了谁?”陈令神色黯淡下来,“学期中想找人合租可不容易,我打算开学前再打听打听,那时候比较好找。”慕稚点头,“我会帮你一起留意的。”正说着话,有人推门进来,带起一阵冷风。慕稚哆嗦了下,打了个喷嚏。“学长,你是不是感冒了?”陈令担忧地凑过来,视线在慕稚那颗鲜艳的小痣上停留一瞬,很快挪开,“你的脸很红欸。”飞机上,慕宁把自己的薄毯铺到廖松琴腿上,无语地道,“你身体素质不行啊,出国一趟,还感冒了。”“再吵我就传染给你。”廖松琴闭着眼,鼻音浓重。“传给我没事,传给阿稚我打死你。”慕宁翻着文件,“他感冒起来,可会折腾人了。”廖松琴“呵”了一声作为回复,脑海里浮现出慕稚感冒时的样子。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慕稚哭。大概是慕稚高考完的第二天,正是休息日,廖松琴睡到自然醒,屋里阳光明媚,他下楼做早餐,时不时留意楼上的动静。那天慕稚很晚都没出门,廖松琴从吐司做到满汉全席,桌上都快堆满了,还是没人来吃豪华大餐,他忍不住了,上楼敲门。“阿稚?”屋里没人应,廖松琴又敲了敲,过了会儿,有什么东西在门板下方敲了一下。“哥……”廖松琴觉出不妙,扶着门板,“阿稚,后退。”很轻的摩挲声过后,廖松琴开了条缝,门后没有阻力,他接着把缝开大,挤进门内。慕稚跌坐在地毯上。他穿着宽大的睡衣,烧得浑身发红,脸上是乱七八糟的泪痕。慕稚仰头看廖松琴,嗓子哭得发哑,“松琴哥哥,我好像要死了。”慕宁笑得拍大腿,“啊哟,你也见识过?”“阿稚从小就这样,一发烧就觉得自己要完蛋了,小学的时候还悄悄写遗书,把爸妈吓了一跳。”廖松琴弯了弯唇角,“可能确实很不舒服,有些人体质就是那样。”“你还护上了。”慕宁开玩笑,“那他要是发烧了,我就找你照顾。”“等我痊愈了再说吧。”廖松琴咳了两声。慕稚浑浑噩噩回了家,他倒水吃药,把自己摔到床上,紧紧地裹着被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传染的。慕稚回忆了会儿,实在想不通,太阳穴一下下发疼,他连忙闭上眼,祈祷自己醒来就痊愈。要是让他知道是谁传染的……眼皮发沉,药效很快发挥了作用,慕稚坠进黑甜的梦乡。睡梦中,有什么人在叫他的名字,慕稚哼了两声,凉凉的东西碰到他的额头,恍惚中慕宁说着话:“我马上就回来,我叫了……照顾你……乖。”
没用的。慕稚悲哀地想,等慕宁回来只会看到一具尸体,他以后要给三个人上坟了,好可怜啊。他不想慕宁这么可怜。慕稚头一歪,重新睡去。再睁眼,天仍亮着,光线从窗外洒进室内,把漂浮的尘埃照得清晰。慕稚太阳穴依旧抽痛着,身上的痛感已经好了很多,热度似乎也下去了,起码不至于让慕稚爬起来写遗书。他在被子里拱了拱,不经意看向阳台,这一眼,心脏停跳一拍。慕稚冬天不怎么去阳台,他嫌冷,将移门反锁上。现在,与隔壁阳台隔了一段距离的雕花栏杆上,有一只手正攀在上面,接着是半副肩膀,轮廓熟悉的侧脸。那人轻轻一跃,落到慕稚的阳台上。慕稚猛地坐起来,面前阵阵发黑,他抬手扶着额头。门外满头是汗的廖松琴和他对瞪一会儿,拿出手机,指了指。慕稚倾身够到手机,手指发软,点了几次才进到和廖松琴的对话框,消息一连串地蹦出来。最下面两条是:【先开个门。】【我以为你出事了,叫了救护车。】慕稚快速转头:“啊?”【??作者有话说】陆隅:6,你就是这么学的。 欺负生病的人慕稚趿拉着鞋,有些晃悠地开了门,“你又搞什么?”本是抱怨意味浓重的话,被他这把微哑的嗓子说出来,听得人心痒痒。廖松琴偏头咳嗽,“慕宁让我照看你。”“那你为什么……?”是这个出场方式?“你房门锁上了。”“啊?”慕稚挪去门口看了眼,还真是,他想起以前也有过几次锁舌失灵的情况,大概是慕宁走的匆忙,没发现这个问题。廖松琴又咳了声,“晚点叫人来换锁。”“你没有备用钥匙吗?”慕稚迟来地心悸,“这里是二楼,摔下去怎么办?”要是他一觉睡醒听到廖松琴在楼下摔断了腿惨叫……慕稚哆嗦了下,这也太恐怖了!廖松琴静了会儿,“这里是你家。”他要是有钥匙才奇怪。“而且我才二十七,不会摔下去。”慕稚原本还为自己病糊涂的发言懊恼着,闻言摸不着头脑,看着他,“这和年龄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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