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浴房空无一物,他想:粉色的。大脑一片空茫,廖松琴怀里的人火热又柔软,他眼前不断浮现刚才的画面,喉头滚动,牙都快咬碎了,才没有盯着看。慕稚憋得太久了,最开始还做不到。他隐忍着,哄,“放松,放松一点。”宽大的手动了动,揉着腰腹。哄到后来,廖松琴索性在他耳边吹口哨。廖松琴庆幸慕稚此时不清醒,他手臂默默用力,将慕稚往前抱了抱,隔开两人。如果是平时,这么硌着对方,慕稚早就要面红耳赤说他是色情狂了。慕稚心里好像总觉得他色。廖松琴也不想频频失态,在慕稚面前,他也是会感到羞耻的。可慕稚真的,太色了。怎么会有人从眼尾小痣到粉色的……都这么让人疯狂。廖松琴想到新洲那晚,当时灯光昏暗,他伸了手,狂乱又酸楚地旁观慕稚的情动,猜想着今夜入梦的是谁,到底还有没有他廖松琴的位置。慕稚那声青涩的“帮你”响在耳畔时,廖松琴甚至有些恐惧。恐惧自己给慕稚带去伤害,也害怕他在自己揭开假面时选择逃离。随着身体水分的流逝,脑子里进的水好像也一起空了。慕稚沉默地穿好裤子,和廖松琴呈对角站在厕所内。门外没了动静,慕稚开口,还带了点哭腔,“忘掉。”单看这两个字,还以为是多冷酷的人才能说出的话,廖松琴看他羞耻得红晕蔓延到脖颈,都有些怕他下一秒晕过去。“好的。”廖松琴非常配合地回答。等慕稚缓过来一点,他接着道,“但我有个要求。”“?”愤怒而控诉的视线刺了过来。“我惹你不开心了,可以打我骂我,但别不理我。”廖松琴嗓音低沉,像粘稠淌下的松脂,化成一颗色泽甜蜜的琥珀,他直视着慕稚:“告诉我你的想法。让你快乐的事,我会学,让你讨厌的事,我不会再做。”那如果我让你离我远一点呢。慕稚唇瓣烧得干涩,他咬住下唇,咽下了到嘴的话。因为那话并非他本意,也不是出自真心。到了今日,慕稚发现自己那颗不争气的心脏还是会为廖松琴的话狂跳,纵使他们都明白,如果再出现一个“陆隅”,廖松琴说的话就未必能做数。良久,慕稚道,“你录下来。”“好的。”“出去就录。”廖松琴掏手机,“现在就可以录。”慕稚瞪了他一眼,“不要。如果做不到怎么办?”“做不到就把我这个月的工资转给你。”
慕稚心头一跳,看过去,“什么?”“开玩笑的。”廖松琴打量着他的神色,知道慕稚不喜欢这个惩罚,改口,“做不到就一周不能见你。”“……”慕稚勉强松口,“一周好短。”“不短。”折腾了一通,两人终于回到卧室。慕宁不见踪影,卧室明亮的光线下,廖松琴神色间的不适显露无疑。慕稚摸了摸他额头,皱眉,“你还没吃药?”“出来得急。”廖松琴拿出一板药,“有水吗?”慕稚没多想,拿过床头的保温杯,“还有点。”廖松琴垂眼拨出药片,锡箔纸发出响动,他接过杯子,仰头吞了药。他的喉结很缓慢地动着,一口一口吞咽,把所剩无几的水喝完。不知是不是错觉,慕稚总觉得他脖颈上那几道红痕很像指印。正要细看,廖松琴低下头,金属杯沿在光亮下晃了人眼。慕稚想起这是他喝过的。他莫名有些不自在,踌躇会儿,问,“你还能翻回去吗?”廖松琴:“?”“不是。”慕稚也意识到自己说了傻话,“你能悄悄溜走吗?”“我是个病人,阿稚。”廖松琴眼睫微垂,看起来十分虚弱,“而且,我很见不得人吗?”“对不起。”慕稚先是虚心道歉,随后说,“可这是一个大变活人的问题,和能不能见人没关系。”“……”廖松琴沉默会儿,“那还不如这样。”慕宁在厨房系着围裙煮粥,身后电话响个不停,他接起来,“我感冒了,有事明天再说。”电话那头嘈杂地说着话,慕宁眉头皱起来,开了免提,“嗯?”楼梯上似乎有动静,慕宁一边应付着下属的话,一边想扭头看过去。电话那头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慕总。”慕宁身子顿住。他拿着汤勺,语气平稳地回,“林助,什么事?”慕稚胆战心惊地抓着楼梯扶手,看廖松琴一阵风似的去了玄关。他站的位置能看清厨房全貌,期间慕宁差点回头,吓得慕稚狂冒冷汗。好在有惊无险,慕稚蹑手蹑脚下楼,摸到玄关,刻意地咳嗽两声,拉开了门。他对着空无一人的门外喊,“松琴哥哥。”廖松琴尴尬地发出点响动,“欸。”慕稚关上门。他和廖松琴对视会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是不是不该藏你?”廖松琴面不改色,“没事,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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