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给秘书了。”“我不知道怎么说能让你更好过,”廖松琴食指微曲,刮了下慕稚的脸,在红灯最后三秒凝视着他,“你不会再失去任何东西了。”是的。红灯转绿,慕稚坐在行驶的车厢里,抚着冰冷的手机机身。慕宁总说放心不下他,给他装定位,铺后路,却没想过总漂泊在外的家伙才更无法令人安心,而慕稚想要的也不是那些。慕稚闭上眼,意识昏沉地想,等见面了,他要把过去的账和慕宁全部清算。慕宁从未如此直观地感受到旺里是“雨之都”。收到航班取消的通知时,航站楼外有大风刮过,混杂着雨水打到落地窗上,一遍遍冲刷着疲惫的神经。他揉了揉眉心,点开慕稚的对话框。忽然,远处响起某种巨大的声响,雨声风声混杂着巨物倒塌的动静,脚下的大地似乎都有震感。形色各异的乘客停下动作,齐齐望向远处。雨幕里,憧憧人影极快地迫近,积水四溅,慕宁看到工作人员紧绷的侧脸。“发生什么事了?”有乘客拦住地勤,“为什么要关门?”地勤说着旺里语,语速极快,慕宁只能捕捉到隐隐绰绰的词。“下城区”,“灾民”。他忽然想起,机场建在旺里下城与主城交界处,位置偏僻,而酒店从前天开始忽然不再允许选择主食种类,只供应面食。旺里下城区,暴乱了。 透支的吻廖松琴和慕稚到主城区时是深夜。主城区多个闸口封堵,不时听到警笛声划破雨幕,他们多次迂回,才终于从临时通道进了城,赶往机场。旺里的风和雨一如既往阴沉,连绵,壮大着排水系统瘫痪后随处可见的水洼,将这座城市变为死海。“闷吗?”外面还在下雨,廖松琴却降下点车窗,按住慕稚的手,“不要啃。”慕稚指甲豁了个口,雨丝打到脸上,他闭了闭眼,“现在好多了。”“再开半小时就到。”前方有火光,廖松琴单手扶着方向盘,重新规划导航路径,在导航的机械音中驶进无人小路,“机场肯定有保护措施,慕宁这么精明,不会贸然离开机场,大概率只是信号被屏蔽了。”“嗯。”慕稚拧开水,递到廖松琴唇边,“我知道。”只是一刻见不到人,他就一刻无法停止焦虑。机场距离被冲破的闸口极近,附近围了一圈警车,他们本想驶进地下车库,却不得不在地面靠边停车,等待接受安检。廖松琴从夹层里拿出跨国公司证明,“走。”慕稚不明所以,但乖乖跟上。雨下得很大。
远处警车车灯直直照过来,有些晃眼。慕稚避开视线,瞥到路边排水沟浮着层油光。心脏跳动加快,慕稚捏着拳,手心一层虚汗。在过去的几个小时,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肩上忽然压下只手,廖松琴紧紧揽着他,“靠我近一点。”他抬手蹭掉慕稚脸上的雨滴,“慕宁看到会骂我。”慕稚眼前有一瞬模糊,他重重点头,“嗯!”很快接近了为首的旺里警察,廖松琴将合同递上去,说了几句慕稚一知半解的旺里话,对方侧身就让他们先行通过。安检完,他们坐上巡逻车,缓缓驶向车库。车库很大,车轮驶过凹凸地面的回声异常清晰,撞着他们的耳膜,像种奇异的心跳。廖松琴靠过来,“没信号了。”他的消息页面已显示无法连接。慕稚拿出手机,解锁前他隐约在亮起的屏幕上看到行字,他猛地凑过去,然而手机自动面部识别跳转到列表,再要连接,却怎么都接受不到之前的消息了。“廖松琴,”慕稚侧身抓着他衣领,“林初,林初说他……”十分钟前,他们接受安检时:【林初】:马上要没信号了,我已进入机场,和慕总汇合后如有信号,会告知你。车子摇晃着驶向候机室,廖松琴挑眉,“他效率很高啊。”几乎是下车那一秒,慕稚目光就锁定在两人身上。a1登机口下方坐着两道身影,一个穿着件棕黑色卫衣,兜帽盖住眉眼,只露出清瘦的下颌,下身的牛仔裤在膝盖处破了个洞,露出点肌肤;另一个人要眼熟许多,大概是急着赶来机场,身上依旧穿着正装,领带整齐地系着。慕宁闭着眼,靠在那人肩头平缓地呼吸。听到脚步声,林初微微仰起头。他的视线在兜帽下和慕稚相接。林初嘴角一弯,“亲眼见到,是不是就放心多了?”这时枕在他肩头的人动了动,皱着眉睁开眼:“什么?”几双眼睛对瞪会儿,廖松琴先开口,对慕宁道:“你准备一下吧。”慕宁遭遇了连环质询。“为什么挂我电话?”慕稚居高临下盯着他。“接了,想说话的时候有乘客殴打地勤,我就坐在旁边,手机被撞飞了。”慕稚紧跟着问,“坏了吗?”“没有。”“没坏为什么不发消息报平安?”“外面暴乱,有人朝里面扔不明玻璃瓶,安保害怕是毒气类危险品,把我们塞到职工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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