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鹿林居高临下地站在楼梯口,一把捏在楼梯扶手上,对站在旁边也是一脸目瞪口呆的刘叔与吴妈阴森森地说道:“给我看着他,以后他要是再敢喝酒,我就——”后面的狠话还没说完,潘花花就突然“噌”地一下又转过了头来,吓得身后三人齐刷刷的一个机灵,放狠话的忘了放狠话,听命令的也忘了听命令,整齐立正地盯着夫人。只见夫人微微眯起眼睛,一副“我就知道你们在密谋”的表情将他们一个一个都看了个遍,然后威慑力十足地用手指隔空对着三人点了点,直到看着三人密谋小组仿佛被点中穴道,都站在原地不动了,夫人才又满意地转回身继续下楼去了半晌后,密谋小组成员刘叔才低低地问了一声:“大少爷,您刚才说?”我说什么了?我还能说什么薛鹿林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隔着点距离跟了下去。他停在二楼走廊的拐角处,看着潘花花一路狂奔下楼梯,直接冲到了一楼的客房门前,“唰”地扯开门,进去,转眼的功夫又“唰”地开门跑了出来。薛鹿林眯眼仔细一看,就见他手里多了一个方形的小盒子。什么东西?这人是已经把一楼客房当成了自己的私人仓库了吗?有时间一定还没来得及思考到行动那一步,薛鹿林就看见潘花花又一路狼奔地开始往楼上跑,他瞳孔一缩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反应,转身也跟着往露台上冲,那架势就跟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撵自己一样。当潘花花一手抱着盒子,气喘吁吁地跑回露台,看见薛鹿林正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端着一支晶莹剔透的杯子,站在栏杆边在赏月时,才欣慰地吐出了一口气,一pi股瘫坐在了厚厚的地摊上。他喘均了气,笑眯眯地对着薛鹿林招了招手,薛鹿林靠着栏杆不动声色地瞅了他半晌,才背靠漫天繁星步履款款地走了过来。潘花花仰头看着他这幅成熟稳重,又英俊十足的模样“嘿嘿”地傻笑,熟不知对方还在心里默默地指天誓放狠话呢潘花花将手里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地毯上,打开盒盖,献宝似的将东西推到了薛鹿林的面前。薛鹿林低头一看,盒子里摆放着的就是两只样式极其极其普通的马克杯,他纳闷道:“这是?”“杯子呀!送你的礼物!”潘花花拿出两个马克杯,仔仔细细地将杯子上的头像辨认了一遍,才将其中的一只塞进了薛鹿林的手里,然后指着自己手里的那一只马克杯上的头像说:“这是你!”薛鹿林盯着那翻出了两只三白眼的大背头卡通头像看了足足有一分钟的时候,莫名其妙地问道:“这是我?”“是你啊!”潘花花高冷地翻了一个白眼,高昂着下巴,以一种睥睨众生的口吻回道:“你生气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我——!”
薛鹿林竟无言以对,毕竟自己没有对着镜子睥睨过,既然没有亲眼见过那时自己的模样,就不能妄下定论。他只能忍气吞声,拿起自己手里的那只杯子看了看,好家伙!这头像——水灵灵的大眼睛,柔软蓬松的深褐色头,一张圆圆的笑脸,简直是把大人小孩儿都可爱哭了!“——这?”“这是我呀!”潘花花对着薛鹿林甜甜一笑,“不像吗?”薛鹿林看着这张笑脸,不禁在想:人类的认知太肤浅,太片面,太主观了潘花花也不管薛鹿林在想什么,直接将自己手里的杯子凑了过来,轻轻地挨在了薛鹿林手里的那只杯子上,“啪”的一声轻响,两个卡通小人正好就对在了一起。“亲亲啦!”潘花花高兴地叫了起来。薛鹿林忍无可忍地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杯子,往旁边一放。然后,亲自堵住了潘花花叽里呱啦了一晚上的嘴巴。两个人陷进柔软厚实的地毯里,世界终于,安静了潘花花陷在热气团腾的浪潮里,迷蒙的视线里全是摇晃不清的漫天星海,他觉得自己时而被高高地抛起,仿佛腾云驾雾漫游在无际的星海之中,时而又被重重地撞入深深的海底,深潜沉溺于即将要窒息的酣畅里。颠倒起伏间,忽然感觉到脖颈处一凉,他颤着声音问:“是什么?”伸手,摸到了一条项链。潘花花的指尖顺着那微凉的轮廓一点点摩挲,却摸不出来那到底是个什么形状,抬手将那吊坠举到眼前,映着月辉与星芒,他看清楚了,呆愣半晌才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这是长命锁?”那赫然是小孩子在满月的时候,父母为了吉祥平安的寓意,为他们佩戴上的长命锁。只不过,潘花花的这一枚要比满月小孩子佩戴的小了很多,不仔细看的话,都会认为那就是一个普通的黄金挂坠。潘花花围着一条厚厚的羊毛毯子,靠在薛鹿林的怀里,手里把玩着那小小的长命锁。薛鹿林环抱着他,温柔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小小的长命锁上,半晌后他轻声道:“是长命锁。送你长命锁,是希望我的花花此后经年,岁岁平安,长命百岁。”潘花花笑了起来,问道:“不是应该小婴儿的时候就送,你送晚了吧?”“是送晚了如果能早点送,或许”或许或许什么?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