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像是一份礼物。」日葵说。
「但我不觉得是礼物,大部份的巧克力都是苦的。」
「但总有那麽几颗是甜的。」
「我的那盒是全苦的。」
「你确定?你真的这样认为吗?一颗甜的都没有?」日葵问。
「好吧,是有一些是甜的。」夜晓想了一项,说道。
虽然电影接近两个半小时,但看下去的时候却感觉不到有这麽漫长。
「我能看出来你为甚麽喜欢这套电影。」播放到中段的时候,日葵说。
「是吗?」
「夜晓,我觉得,你终究不是一个自杀的人。」日葵语重心长地说。
「为甚麽这麽说?」
「你经常摆出一副忧郁的模样,认为人生是个没有希望的黑洞,但这套电影出卖你了。」日葵这样说。
电影结束的时候,随着悠扬悦耳的钢琴配乐声响起,片头出现过的羽毛在片尾再度缓缓飘飞起来。夜晓和日葵都没有动,依然坐着观看黑se的屏幕上慢慢滚动的演职员名单,依然沉浸在电影若轻若重的氛围之中。
「你知道我最喜欢这部电影的甚麽吗?」日葵说。
「甚麽?」夜晓问。
「我喜欢那根羽毛,那彷佛代表了生命的意义。我们就像那根飘泊的羽毛一样,无法预知和决定人生将会有甚麽际遇,但我们能做的是以安然自若的态度面对一切。」
「你当然能像羽毛一样在空中舒展地飘来飘去。」夜晓心想。
「不用把人生想得太复杂和沉重,我们毕竟只是羽毛。」
离午夜还有一点时间,夜晓播起了他很喜欢的其中一个乐队的演唱会片段,把酷炫的结他演奏声和气势磅礡的鼓声的音量放到最大。
舞台上两名身材轻盈、动作敏捷的结他手一边跳动一边拨弹电结他,肌r0u结实的鼓手大力地挥动鼓棍敲击架子鼓,披着长发的贝斯手使劲甩头。主唱的身上没有华丽夸张的舞台服饰,而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se上衣和一条黑se高腰长k,完美t现出她修长高挑的身材线条。她站在舞台中央,拿着麦克风高举着手,以像表演戏剧一样的优美而澎湃的肢t动作,配合着她高亢激烈的歌声。她虽然衣着简单,而且是舞台上唯一的nv孩子,但却彷佛是全场最强大的王者。舞台下塞满了成千上万手舞足蹈的观众,不断地挥舞着荧光bang,为台上的表演者欢呼喝采。
「这真是一场很有力量的表演呢。」日葵说。
「是呀,他们是十年代风靡一时的乐队,在他们活跃的十年间推出了七个专辑。他们最出名的就是他们的nv主唱,她为乐队所有的歌曲作曲填词,可惜她後来因为患癌而离世了。这是他们最後一场演唱会,也是他们乐队生涯最bang的一次演出。在演唱会结束没过多久她就离去了,当时她才三十二岁,甚至还没结婚。」夜晓在日葵观看表演的时候在旁介绍着。
「这样啊。」日葵黯然神伤,「可是她看上去不像是在生病。」
「对吧?她表演得很好,看上去jg神抖擞、充满g劲,又有那麽多的舞步。但事实上,她当时正强忍着疾病的痛苦和折磨,尽可能地在si前献出最jg彩的演出。」
日葵沉默地注视着屏幕上不断闪耀的人影,注视着nv主唱挥动手臂、抖动长腿、甩动长发、变动姿势、不断走来走去的身姿。她以响亮的歌声为人们打气,以琅琅上口的歌词诉说着热血和励志的故事,全场的人都跟着她歌唱她所写的史诗。她是一个将si之人,但身上却散发着最强的活力和生命力,点燃着整个舞台,点燃了无数观众的心,也点燃了日葵。
夜晓发现日葵没有答话,转头看向她,惊讶地发现日葵的眼眶不知从甚麽时候开始盈满了泪水。她一边注视屏幕上的演出,一边无声ch0u泣,让泪水流下脸颊。
「怎麽了?你怎麽哭了?没事吧?」夜晓忙问,伸出手触碰日葵的脸,轻柔地帮她擦眼泪。
此时,演唱会的片段播完了,笑容满脸的nv主唱对观众席的人海挥挥手,淡出了舞台,画面慢慢转黑。夜晓注视着哭泣的日葵,等待她说话。
「我只是在想,为甚麽我喜欢的伟人和英雄都孤独地英年早逝。最伟大的作家、最伟大的诗人、最伟大的画师、最伟大的演员、最伟大的歌手、最伟大的音乐创作者,他们要麽被杀,要麽自杀,要麽si於绝症,要麽si於意外。」日葵说:「就很像他们用自己的作品、歌声和歌词影响了生命以後,拯救了别人以後,为所有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後,他们??他们就任务完成了,他们就si了。」
夜晓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这麽个演唱会的片段会让日葵起这麽大的反应,最後他只能吐出:「起码他们留下的作品永存,他们永远活在人们的心中。」
「我只是忍不住想,要是他们还未si的话,要是他们不是si得这麽早的话??想像一下,他们也许还可以做更伟大的事情。」日葵这样说,让夜晓开始觉得她是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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