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五十五分,蓝湘搭电梯至二楼,抵达程木雨家按门铃。
不过三秒门就开了,门缝窜出一束光,程木雨开了一个极小的缝隙,眯着眼看她:「翁蓝湘?」
蓝湘对此行为感到困惑,却没多问,只是「恩」了一声,点点头:「是我。」
话落,程木雨这才开门,挪出一条路让她进屋。
蓝湘见他戴着往日里不曾挂上的眼镜,觉得有点斯文败类的气质。
她觉得没有什麽b这个更加贴切的形容了。
掐指算了算,他们已经认识足足两周的时间,不过前几次见面时,她一双眼像是瞎了似的,未曾细细g勒过程木雨的五官和长相。此刻程木雨卸去了影眼,眼睛顿然失去了先前的明亮,但两眼依旧是好看的薄内双,眉毛前低後扬,轮廓有棱有角,明显是方形脸,但下颚处并没有给人一种过份突出的不适感。
也许不是非得瓜子脸或鹅蛋脸才能显出气质和好看,重点是要长的刚刚好。
在她眼里,程木雨长的刚刚好。
紧接着,她目光毫无目的在屋中闲逛起来,最终落在一处写着「佳仁医院」的药袋上,正想走近一看程木雨是生什麽病需要吃药时,忽然一只手伸出挡住她的去路。
「你看一下他们,我要清一下卫生纸。」说话时,程木雨眉目间带着一点无奈。
卫生纸?蓝湘顺着他的步伐看去,只见餐桌和椅子上布满卫生纸的残骸。
程木雨一副眼神已si的清理着,她只能乖乖走去和两只狗玩玩具。
过了一会儿,程木雨清理完走到她身旁盘腿坐下,抓住其中一只狗举高,严肃的说:「你,以後在带头作乱我让你住笼子。」
听言,我掩嘴一笑,「老师,你这麽说牠听不懂啦。」
「那要怎麽教?」程木雨认真求教。
蓝湘一愣,耸肩,「我没养过,不知道。」
程木雨也没再问,替狗系上链子,然後把其中一条给蓝湘:「你牵这只。」
程木雨指的是刚才带头咬卫生纸的p孩狗,蓝湘看得出来,他很明显b较偏ai另一只乖的。
原来不只是人,在动物身上也能应用偏ai。
她不禁挑唇看他一眼,问:「老师是被偏ai的小孩吗?」
程木雨摇头,抱着小狗站起走到门边,语气有几分凉薄:「我是被忽略的小孩。」
蓝湘被这猝不及防的坦诚给愣了一下,良久才缓过来,垂下头问道:「那老师喜欢被偏ai吗?」
程木雨侧目睨向身边的nv孩,视线略略地滞留了片刻,唇瓣一张一合,来来回回几次後,又悄悄地收回视线,说:「大概??没有人不喜欢吧。但??那是过去,现在我不喜欢了。」
曾经他也向往偏ai,但拥有後才明白,「偏ai」是双面刃,会伤人。
偏ai就像酒jg,食久了会中毒,会上瘾。
他太过明白那种戒断偏ai的感觉,就像全身的力量在一瞬间被ch0u空,找寻不到向前的动力,最终受不了自己的依赖後明白——
他是人不需要上发条才能动,所以做任何事的动力也不该是别人给的。
蓝湘听後有点释怀方才心中涌上的那份羞愧不堪,低笑的走出电梯,「看来我还太年轻了。」
程木雨被这席话挑起了兴致,笑问:「什麽意思?」
「没什麽。」
两人来到公寓楼下的花圃,走着走着,蓝湘突然想起一件事忘了问:「老师,你今年几岁?」
「我三十三。」程木雨说完也同样想起一件事,「对了,你是不是跟你妈说我是刚搬来的邻居?」
蓝湘顿了一下,挠了挠头:「是??是啊,毕竟你身分特殊嘛,我要是说我本就认识你,他们一定会要我交代怎麽认识?在哪?等等的问题。」
程木雨点头表示明白,接着转移话题:「你今年高三有准备申请那间大学了吗?想学什麽?」
蓝湘沉默,脸上的笑容敛的杳无踪迹,表情也变得难看许多。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一个人的心中要是没有一个听上去很伟大的梦想,就好像是一件羞愧於人的事,特别他们本该是绽放无限光芒的年纪。
虽然她理智上清楚并不需要如此,只是感x上与自己过不去,总觉得别人都有,她也应该要有,若是没有显得她像个废物。
这个年纪的人都太过耀眼,所以黯淡之人显得像是异类。
蓝湘回想起年节时亲戚们也总是说着「哎呀,你们这个年纪想做的事应该很多吧?梦想是一定要有的,我年轻时也有个医生梦,但能力不足实现不了」,又或是「蓝湘以後想做什麽职业啊?你是三类的,一定是想考医生吧?以後当医生,我们整个家都能沾光,我还能去和别人炫耀我们家族出了个医生,所以你一定要努力考上医学系」。
那些长辈们千篇一律的话,偶尔令她觉得长辈们太过现实和讽刺。那些人总是一边说着孩子要有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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