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本国旗被薰风扬起,彷佛要把那红日带往更高的天际。喀擦一声,带着贝雷帽的须根是岸用随行的莱卡相机记下这一幕。港口挤满即将上船的人群,他们被这个高瘦的年轻人x1引,也有人好奇上前攀谈。
「小子,还愣在那里g什麽?军舰要开啦!」一名身型粗壮的男子威严的唤着他。
「抱歉我马上来。」他匆忙告别围绕的人们,提起相机往那男子跑去。
那男子穿着海军军服,站姿相当挺拔,他教训了是岸一顿,才带他往港口走去。神户港外停泊着如巨兽般的b叡号,须根震慑於它庞大的身形,他立刻停下脚步,拿着相机取位。那男子见状,只得在一旁等他满足拍摄魂,才继续催他往前走。
男子是b叡号的副司令,隶属於。她盯着副刊文章发楞,沉浸在美丽的文辞,就像十多年前她还是个荳蔻少nv,每天徜徉文字之海。
在家乡就读杂志的编辑时常向她邀稿,也有主编直接来家中造访的事情;但她多半婉拒,她只有情绪拨动,撩起灵感才肯动笔,一旦下笔便一气呵成。什麽「扬葩振藻」、「才气纵横」、「奇文瑰句」的赞誉之词她都听过,国文老师笃定地说她一定会成为扬名华人世界的nv文豪。
现在想想,十多年前的美誉显得讽刺,她好多年没碰过稿纸,写文章像是喝下孟婆汤以前的事。
她瞥见副刊下方的文学奖徵稿,她可是八零年代的常胜军,不只为校争光,家人也与有荣焉。被亲朋好友众星拱月的景象忽然涌上心头,但那时的她只是想写作,抒发年轻催生的孤独和忧郁,为什麽明明一切顺遂却心感苦愁?她不懂,於是她洋洋洒洒的写,将情感化作璀璨的哀愁。
但到了某个年纪,她习惯以嘴碎念,这样更简单明了,她可没有坐在书桌前铺陈的时间。
她突然忖,如果再参加b赛会不会得奖,奖金有二十万呢。这笔钱能拿来缴房租水电、伙食、儿子的学费,还有洗衣机坏好几个月尚未修理,机车的引擎也拖宕好一阵了。林林总总的开销接力而过,一下子就把首奖金额消耗殆尽。
能得奖吧。她有十多个文学奖的奖状与奖盃,只是那些赫赫战功早跟剪报簿一起走丢。她低头看着发冷的手,思索多久没握笔写稿。
「今天可以加班吧?产量有点赶不及,大家都会留下,便当就一样吃那间喔?」领班自问自答,直接把她写进加班排程里。
「嗯。」
领班跟上面的g部关系匪浅,如果拒绝的话,就等於可以找新工作。信用卡帐单正躺在家里,她可不能冒着风险。
「时间到了,快点去上班!」领班催促道。
她收好报纸,戴上口罩,进入漫无止尽的生产线。
雨没有停的迹象。
她事先跟儿子说晚上要加班,回去也快八点半。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逃走後,她曾带刚出生的孩子回娘家,但她实在觉得对不起父母,等孩子会说话时又往北边跑。她儿子国小一年级就独自上下课,只要留钱他就会自己处理三餐。
儿子已经替她买好晚餐,她吃完後洗澡,疲倦地窝在沙发里。那张沙发的右脚断了,坐起来有些倾斜,中央破一个洞,脏掉的泡棉肚破肠流般露在外头。她怠速的头脑回想副刊上的文章,写的是雨季的美,但她对绵绵不绝雨只有满腹牢sao,骑车时视线不清楚,还差点因为堵车而来不及打卡。
雨滴并没有洗涤灵魂,只是让人口众多的城市更加忧郁。她看着气象预报,天候却没好转的徵兆,滞留云会持续到月底。那篇文章写了什麽来着,「雨是自然的飨宴」,她摇摇头,雨只有带来困扰。说到困扰,她想起还没晒衣服,但yan台上的衣服还没乾。
她抬头瞥了眼时钟,转到最近很ai的古装剧,沙发配电视是一天劳动後最惬意的休闲。sh气使她过敏更严重,鼻水跟皮肤痒已是基本款,看医生也无济於事,除非能搬到可以隔绝cha0sh的公寓。
麻烦的是好不容易适应夜班,接着又轮日班,作息差异使她睡眠品质更不好,由於脸se苍白,黑眼圈便显得浓厚。因为过於浅眠,她去求诊几次,医生说她想太多,导致大脑无法充分放松。
於是儿子升上五年时她开始睡前抄佛经,希冀得到心里平稳,不过依然一有风吹草动就醒来。但抄佛经俨然成为安定心神的好法子,特别是帐单积在一起时。
看完一帮nv人在後g0ng明争暗斗,她去房里拿抄写佛经的笔记本,却忘了搁哪去了。往堆满箱子的角落找了一阵子,意外翻出一本旧笔记,年份写着民国七十五年,是她刚就读高一的时候。
早上见到当时的作文卷她已经喜出望外,她以为那些旧笔记本早扔进垃圾场。吧。她一边抱着一叠纸,一边盼望。
她跟佛祖的默契显然不够,辗转难眠一个钟头,她终於放弃那张不舒适床,将注意力移到大箱子里。
从娘家出来时她也带走一部份旧物,只不过一直尘封在箱子,她觉得一定是文字在呼唤,它们不见天日太久,也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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