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惧之情未能持续多久便转为哀怨,殷清墟回家这几日一直期待着宋天河可以回来找他,谁知毫无波澜。
难道不疑惑,不想质问他吗?
这事搁着不处理越久他越忐忑不安。在家又待了两日,等不下去,殷清墟便回了教里。左右不过几剑,宋天河原谅他便好。不原谅也行,反正他哪般都得缠上来。
不出所料,没寻得宋天河。而偶遇的教徒也不扣押他,就任由他四窜。百种愁苦滋味糅杂粘合,恨不起来,净是心疼。
硬闯书房了也没看见宋天河,人存心躲他。殷清墟意乱,干脆回了左护法所住的地方。
推开门,正对上屋内人惊诧的目光。千寻万寻,终于是现了身。
“教主。”宋天河没应,他便走到屋里,合上门。“找到你了。”
宋天河有些诧异,又伴着恍惚。怎么寻到这了?他本思念入骨,来此睹物的。
“不管你还愿不愿理我,都先听我说,可好?”他还恍神着,殷清墟就说了下去,语气急切,像是有人要打断他说话。
“为什么躲我?”
殷清墟正蹲在地上,双手环住榻上的宋天河,不让人跑。
“没躲你。”宋天河移开视线,语气略显生硬。
左护法听不乐意了,贴紧宋天河,低声说:“当真没躲我?”
宋天河摇头,向后缩,想拉远与殷清墟的距离。殷清墟见状,又想起两人上世殊途,心中偏执愈深。
“真没躲我?”殷清墟欺身而上,扣住宋天河的下巴,把人转过来看他。
宋天河本就委屈,又被如此对待,眼中蓄满了泪。殷清墟当下慌了神,“别哭了,教主。”
他连忙松开手,轻抓住那人放在膝上的手,看着宋天河潋艳泪眼。
“是我错了,原谅我行吗?”殷清墟柔声轻哄。
宋天河自己落了会泪,就挣开殷清墟,抹去自己的泪。
“你起来。”
刚哭过的声音低哑,殷清墟听得心疼。“生气了就罚我,你别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见到殷清墟眼中如水柔情,宋天河心中不安更为强烈。
全都是作假的吗?
思考的越多,他心情越低落。宋天河清楚自己的心,也清楚他心中所有问题的本源就是殷清墟爱不爱他。
他太爱殷清墟了。
那年观音山初遇,他见到一袭青衣与山贼战的殷清墟,便不可控地动心。只是他为正派不耻,殷清墟却截然相反。
他们注定殊途,驰道而分。
但见到伪装而来的殷清墟时,他一面放人进来提拔至左护法,一面暗中布了计划防患未然。
他在自掘坟墓,对此,宋天河十分清醒。
他愿意在殷清墟的谎言中直到死亡的事实,成为泣血无眼的刀剑剐开伪装,从肉骨间挖出真相。
爱为何物?直教两人如笼中雀鸟。
宋天河盯着眼圈渐红的殷清墟看,俯身环抱住他。“那你不要骗我。”
“你知道了,是吗?”不知过了多久,殷清墟突然出声,语气如奄奄一息的幼兽。
“嗯。”
宋天河觉得哪怕他们此刻拥抱在一起,心只隔着胸腔,可距离依旧遥远。
“本想晚些时日告诉你的。”殷清墟从宋天河怀中起来。
两个千疮百孔的人,怎样才能互相取暖?
“我是清心派掌门之徒,三年前奉命来做卧底。”
虽然宋天河早已知晓,可听殷清墟亲口承认,心还是无法遏制地痛。
“对不起,我骗了你。”
殷清墟抓住宋天河微凉的手,他立过誓了,决不松手。
“你把我关入大牢也好,用刑也好,如此种种,我都不拒绝。”殷清墟稍顿,复抬眼望向上方人的眼眸。“但请别让我离开你。因为有关爱你的话,我从未造假。”
“往后没有什么掌门之徒了,只有我,只有你的殷清墟。”
宋天河点头,主动吻上了殷清墟的唇。
谎言也罢,便再让他贪恋几些时日。
“某日,我突然发现自己对你的爱超越了所有。”殷清墟话说得慢且轻,“现在我只想爱你,别的什么都不想。”
宋天河双手覆于面上,饮泣喻悲。信任你,因为我爱你。代价是死亡,我也不会回头。
两人诉衷情了好一番,才翻身上榻休息。殷清墟端了盆温水,细细擦净宋天河的脸。后搂着人,一下一下啄吻他微微红肿的双眼。心疲力竭一场,宋天河很快便入睡了。
窗外,风清云淡。预料中的暴雨并未如期而至,相反见日明拔黑云。
爱使人自私的同时也使人勇敢,它给人草木皆兵、风声鹤唳的感受,也给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勇气。
它叫人想逃开,却又无端生出承担的勇气。
殷清墟错过一世才敢选择的路是宋天河两世乃至生生世世都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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