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了。”
艾登想象那艘满载海怪,在夜空中巡游的大船。
“可是他们没有鼓手了。”艾登说。
“是的。不过我想,他们的观众并不在乎那个。”卡奥斯勾着嘴角,幽默地回答,“因为每当演出结束,就到了他们开始吃观众的时间了。”
“啊…那有点糟糕。”艾登愣住,“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吃人呢?”
“也许是因为……好吃?”卡奥斯试着回答。其实他也不太了解那些海怪的心理。“不过我不那么觉得。而且我认识的所有食人魔都臭烘烘的。”卡奥斯无所谓地说,“可能是因为进食是生物的本能。怪物吃人,就像你吃掉小牛犊和小羊羔一样。怪物也会被其它怪物吃掉,或互相吞食。而吞噬鲜活的血肉是怪物的特性,是他们的欲望,他们的乐趣。”
艾登完全没有听懂。他还只是个八岁的孩子。他傻乎乎地问:“那,我也不该吃掉那些牛和羊吗?”
“并非如此,我的小艾登。”卡奥斯笑起来,“这是你身为人类的权力。你应该成为人类的英雄,反抗和杀死那些怪物,保护其他人。”
卡奥斯握住艾登的手,而艾登渐渐从这力道中感受到坚定和决心。
“……好,我明白了。”艾登郑重地点头。他认真道:“我会成为人类的英雄的,你看着吧,卡奥斯。”
卡奥斯欣然应允。
“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于是,今夜卡奥斯又度过了十分愉悦的一天。
“你该回去睡觉了,小艾登。”最后卡奥斯亲了亲这个乖孩子的脸颊,作为一个晚安吻。“欢迎随时来找我玩。”
5
卡奥斯似乎高估了艾登讲道理的能力,亦或是低估了这个年纪的男孩们调皮捣蛋的能力。在这年夏天的一个下午,卡奥斯的小屋迎来了一位哭哭啼啼的小客人。
这时卡奥斯正在坐在屋内读一本耸人听闻的死灵书籍,看人类是如何运用他们匮乏的想象力来尽可能“学术地”解释死者苏生的原理。作者还在其论述中加入了大量的对魔法和巫术的贬低之辞,以此来抬高死灵术的地位。
卡奥斯看得津津有味。卡奥斯心想,是该找个机会去拜访一下这位有趣的作者——假如对方还没有疯掉或是被烧死的话。
油灯里长久地燃着人鱼脂,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幽幽的淡香。忽而一阵窸窸窣窣的风声驶过,种植在屋外的一片食人藤突然振奋起来。卡奥斯合上了手中这本画满血淋淋插图的书。
隔着一扇简易得甚至连门闩都没有的木门,卡奥斯听见了来访者的声音。
听起来似乎……在吵架?
乌鸦:“呱,呱,呱哇——”
艾登恼怒道:“克劳,闭嘴!”
艾登一脚踢开那株快攀到他鞋面上的藤蔓,那翠色的根茎上还举着一朵颤巍巍的紫色小花。艾登生气地警告:“我知道卡奥斯能听懂你的话!等会见到他了你不许开口,什么也别说!”
乌鸦:“呱哇!呱哇!”
眼前的木门一下子被推开,卡奥斯笑眯眯地出现在那扇门之后,摇曳的火光拉长了他本就修长的影子。艾登和乌鸦顿时安静了。争论戛然而止。
乌鸦:“呱。”它缩了下脖子,摇摇晃晃地走开了。
“晚上好,小埃杰顿先生。进来坐坐?”卡奥斯照例彬彬有礼地打了个招呼。他让开路好让艾登进来,却一瞟眼看见了艾登左侧眼角上的一块紫青色淤痕。卡奥斯扶着门,站住不动了。“这是怎么了,我的艾登。”
艾登的嘴角拉了下去。“卡奥斯!”他一脸忍不住要哭出来的表情,那双淡金色的眸子此刻盈满了泪水。
艾登埋下头,飞快地朝卡奥斯冲过去,一头扎进了那层蓬勃松软的鸦羽之下。卡奥斯正好用斗篷裹住艾登,将他抱住。艾登哭着说:“我今天跟他们打架了!我被讨厌了!”
卡奥斯:“……哈。”
“我不想去安布罗斯神父那里了……卡奥斯,你就让我待在你这儿吧。”艾登揪住卡奥斯的衣服,拿他的斗篷擦眼泪。他吸着鼻子,难过极了。“我也不想回哈默爷爷家里了。他们都说我是没爹妈生养的杂种,说我是乌鸦产的蛋里生出来的。”
卡奥斯开始想一些不适合说给孩子听的东西了。他想食人藤叶下掩藏的尖利的刺,和巨大裂隙一样的嘴;想他计划修筑的新地下室,里面需有用生龙骨制成的笼子;想那本禁书上示意献祭用的插画……想怎样一个结局才比较适合那些精力旺盛的男孩们。
对于教会学校近日里发生的事情,卡奥斯其实略有耳闻。乌鸦每夜都飞回小屋,向卡奥斯如实地汇报那些发生在艾登身边的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卡奥斯一边给食人藤喂食一边听这些日常小事当作睡前故事。所以,那几个小孩是叫什么来着,威尔?罗博?卢卡斯?……算了,随便什么。卡奥斯眼底跃动着幽暗的火光,语气温柔得像在哄一个孩子入睡。他低声说:“让我们来把他们做成南瓜派吧。”
艾登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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