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舐他唇间的伤口。
掐住脖子的那只手愈发用力,他来不及推开,何晋江就先松了手,利落抽身。
大量新鲜的空气迅速涌入鼻腔,陆长佩捂住自己唇角的伤口,抬头去看何晋江。
何晋江的眼眶微微泛红,紧紧捏住他的下巴,仿佛先前温柔环住他,安静地枕在他颈侧的何晋江只是陆长佩做的一场梦。
被凶狠的目光凝视,陆长佩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垂下头,听到那人冷冰冰的命令。
“头抬起来。”
陆长佩听话的抬起头,那双平淡的眼眸如同一滩死水,波澜不惊地望着何晋江。
何晋江伸手,指尖触碰上方才自己嘴角留下的伤口,用指腹用力地碾了一下,鲜红的血液就从伤口渗了出来。
——像极了那位章队长在陆长佩嘴唇上留下的杰作。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样挺好笑的。
那天他在会议室接到未知生物出逃,陆长佩被困住故障电梯的消息,什么也不顾地匆匆前往救援现场。
那时候他真挺怕这个人就这样死在里面。
可那时候的陆长佩在做什么?
在费尽心思勾引那位刚见面的章队长,即使他们只是刚刚见过一面。
脑海中浮现出章喻的身影,忽然和某个身影重叠——是的,他必须承认,这位队长与那个该死的通缉犯在气味之上有某些相似之处。
“陆长佩,你就这么犯贱吗?”
他眯起眼睛,扬起一巴掌,猛地落在陆长佩的脸上。
白净的脸上忽然浮现红色的掌印,火辣辣的在疼。
陆长佩长嘶了一口冷气,笑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耳光,并没有让他感到委屈或者疼痛。又或者,这才是何晋江原本的面貌。
是的,这才是他熟悉的何晋江,凶残的上位者,居高临下的眼神,不容拒绝的命令,这才是他。
他仰起头,借着未消的酒意,自嘲般挑衅:“是,我犯贱。”
居然会因为从前那些回忆有过一瞬动容。
“你不应该早就明白了吗?为什么还要和我这样的人纠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一次次地践踏我的尊严,看我这副模样,你觉得很有趣是吗?”
何晋江冷笑道:“尊严?你有尊严?”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在陆长佩身上。何晋江却是没有说错,像他这样的深海生物,在人类面前从来都是没有尊严的。无论是被关在昏暗的水箱之中,还是被送进22号研究所接受人体改造实验,还是被何晋江带回深海管理局,他从来都没有尊严。
人类将他视为鼓掌之间的玩物,漂亮,耐操,用那些试剂控制他,用看一头发情野兽的目光看向他。
如果没有遇见何晋江就好了。
当初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初在岸边一瞥之下的心动,竟然会让他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
“那你怎么不让我光明磊落地去死。”他笑着,眼神望向何晋江,眼里的恨意几乎要漫出来。
“死?你做梦!你想死,也得死在我手里!”
好一个光明磊落的去死!
他就这么想要和自己撇清关系,怒火冲至脑海,何晋江大步上前,拽住这个人的衣领,又在看见他红肿的半张脸时顿住了动作。
他冷哼一声,将陆长佩猛地一推,转过身,快步离开。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巨大的声响像是平地炸开的惊雷。
陆长佩不知为何,竟在这一瞬有想要落泪的冲动,他支起身子,抬头去看,只透过猛然关上的门缝,瞥见他离去时的一角衣袖。
你看,宝贝这个词,对于人类而言,不过是随口一提的调情手段。
花海棠在陆长佩走后,一个人在角落呆了一会。
人还活着,是件好事。
但他也没有想到,当年随口应下的话,那个人居然会真的去兑现。
他的长相实在出众,过路的人难免投来注视的目光,但极少有人敢上前搭讪,毕竟能参加这个展会的来宾,大都明白他的身份——阅总的私人藏品,只有阅总需要结交的权贵,才有资格尝一尝这美人的味道。
更何况,远处还有一双锐利的眼睛,时刻盯着这里的动静。
但也有一位色胆包天的人走了上前,故作风雅地摇了摇酒杯,就着花海棠坐下来。
“一个人在这?美……”
漂亮的脸蛋转过来,完全露出庐山真面目之时,这人的话卡在了喉咙底。
美女?帅哥?
没纠结太久,他迅速笑了起来,似乎觉得这样更有一番风味,接着说了下去:“美人儿?”
“我看你一个人坐在这里挺久了,缺个伴?你看我…”他刻意地举起右手,露出腕间那串代表着金钱财富的鲸骨手串。
没等他说完,花海棠就打断了他的油腔滑调:“唐先生,来之前你的助理没有给你递过参会人员的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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