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少年觉得,和最爱的人在一起,不管遇到任何事情,他们总能会有对抗全世界的勇气。
“宁宁,你只求我平安,怎么不求我们的姻缘?”
阿春哭着问,似乎姻缘是比命还重要的事情,宁宁怔住,还没想好回答就被少年拥进怀里,衣领上的冰霜被少年呼出的热气融化,他笑了,带着莫大的期许和宁宁约定:“算了,这次哥哥不为难你,宁宁,下次我们一起去,合八字算姻缘,月老庙前,哥哥一定点上三炷香虔诚地拜一拜。”
宁宁脸颊埋在阿春颈侧,她的心情忽然低落,不敢看少年充满期待的眼睛,闷闷地嗯了一声,皱眉催促还在看戏的许逐语走远一些。
而后吸了吸少年身上特有的冷香,宁宁踮脚,悄咪咪地附在他耳边说:“不管怎么样,哥哥,算姻缘之前,就给我瞧瞧你腰上的守宫砂吧,我想看”
“你,”阿春透白的耳垂沁出血色,垂眸嗔了宁宁一眼,水湛湛的眸子也掀起涟漪,含着温顺的妩媚,他拢起鬓边的发丝,露出雪白修长的脖颈,对着可怜巴巴地少女,骄矜地吩咐:“你是蠢的,宁宁,想看什么,只管来扒就是。”
“可怜我等你这么久,到以为你不要哥哥了呢。”
南州的气温回暖,褚慈河窗前的黄梅开了,睡醒之后,他赤足下床,拿起侍从端来的瓷碗和匕首,熟练地在手腕上划开,血珠很快顺着雪白的指尖滴到天青色的瓷碗里。刺目的红和透彻的白对比强烈,几乎让人移不开眼。
但不管是屋内的侍从还是褚慈河自己,似乎都对这幅场景司空见惯,他甚至眉头都没有皱,只是怔怔地望着窗前的黄梅,直到碗里的鲜血盛满了,他覆上棉布止血,在下人上药的时候,褚慈河忽然探身,伸手折下沾着露珠的黄梅,殷红的血也滴上去,清香之中掺杂着吊诡的腥味,他扑哧笑出来,心满意足地对守卫的暗影吩咐:“听闻京城下雪了,只怕宁宁还没能见过新开的黄梅。”
“来,你们去给他将这株黄梅送去,务必亲自到宁宁手上。”
“遵命,不知世子您还有什么话需要奴带给小殿下?”暗影日夜守卫着褚慈河,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自然也了解他的所思所想,故而不等他主动吩咐,自己先提起来。
“口信嘛,”褚慈河举起染血的黄梅到眼前,温煦的日光照到少年苍白秀美的眉眼之间,浅色的睫羽颤了颤,他饶有兴味,笑着说:“就对宁宁说,我日日都有按她嘱咐好好吃药,南州的春天到了,她为我扎的风筝,我还在这等她一起来放。”
“是。”暗影遵命,下一刻便在屋内消失。外间的侍从弯腰到窗前接过盛满血的瓷碗,默不作声地往落锁的后山别院去走。而行至窗前,褚慈河却又忽然叫住他,唇角的笑意抚平,他漫不经心地问:“他身上的毒是不是要解完了?”
“奴才不知。”
“是吗?那你还真是父亲的好奴才啊。”褚慈河又折断一株梅花,抬脚将它碾到泥里。
宁宁和柳琢春回到小院的时候,城内灯火通明,街道角楼挂满了灯笼,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冒着白烟,年夜饭的饺子正要下锅。
“阿春,你肚子撑不撑?”宁宁额发被汗水打湿,黏在脸上,她有些想要扯掉兜帽,但刚抬手就被柳琢春瞪了一眼,只能恹恹地放下。
柳琢春抬手帮女孩捋了捋头发,掏出怀里的手帕,勾头熟捻地给宁宁擦汗,唇瓣弯着,有些想笑又故作埋怨:“说着不让你点那么些,不听非要点,点了吃不完吧,偏又心疼那几两银子,塞到扶墙而出,只可谓是自作自受。”
“就会挖苦人,你果然不喜欢我了。”宁宁仰着脸给他看,嘴里惯会倒打一耙,吃准了柳琢春偏疼自己。
擦脸的帕子轻轻扔到她脸上,带来一阵少年身上的冷香,柳琢春冷下神色,睨着宁宁道:“我不心疼你?我不心疼你做什么天天陪着你在京城里闲逛,又做什么给你梳发穿衣伺候吃饭还得半夜带你去医馆去拿消食的药丸?我只差没有盖上一方鸳鸯帕嫁给你帝王家了,你还想我如何?”
“没有如何”宁宁心虚地低头,尤其在阿春提到嫁给自己时,心头微微抽痛了一下,难过的情绪又返上来。
如果能娶阿春就好了,宁宁想,她一直都喜欢温柔又会读书的男孩子,从前在自己的世界里,因为生病从小辗转在各大医院,很少接触过同龄的孩子,学习也从未系统地学过,每次都是在各个班级逗留几个月,就又要因为看病离开。所以也从来没有熟悉的老师和同学。但宁宁知道,在爱情故事里,青春校园最常见的示爱模式就是给喜欢的人讲题。宁宁也幻想过班级里学习好长得又好的男同学,会用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下自己的脑袋,红着脸但又故作严肃地说:“别看我了,看题。”
只是宁宁没有坚持到校园故事的开展,她的病最终还是恶化,死在了困着自己十几年的病房里。或许是年纪小,也或许是接触到的人不多,宁宁没什么遗憾的,只是想着,下辈子能做个好学生,在作业本上赢得很多很多小红花盖章,遇到一个能分享零食的同桌,喜欢一个声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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