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珏吃着芙蓉糕,有恃无恐地抬头。萧寒烨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盯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形成无声的僵持,仿佛谁先开口谁就输了。白龙白虎见到主人,高兴地围着萧寒烨打转,转了一会察觉气氛不对,识趣地退开,继续嚼肉干去了。连涑跟着几个下属面面相觑,顶着满脑子问号夹紧尾巴,屏息凝神不敢喘大气,自觉退后几步。萧寒烨视线往下移,盯着沈庭珏挂在腰间的那把剑看了会,忍住抢回来的冲动,移开目光,抬手招呼白龙白虎跟他回去,话音刚落,便有东西砸到他身上。是咬了两口的芙蓉糕。萧寒烨:“……。”拳头又硬了。沈庭珏仍觉不解气,又拿起一块砸了过去,眼睛一红,嘴一瘪,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指着萧寒烨大声质问:“说!你是不是变心了?”从宫宴重逢到现在,主动抱他一下都没有,亲一下也没有,连甜言蜜语更是一句也没有,居然还敢一声不吭跑去骊山。绝对是变心了!这还能忍?尤其是昨天听冯管家说,太子是一国储君,以后肯定会像皇上那样三宫六院,沈庭珏又气又愁,彻夜难眠,对着太子殿下的枕头不知揍了多少拳。沈小公子含泪指责太子殿下变心,大庭广众,俨然一副“你既负我,我就要豁出去闹个不死不休”的架势。“……。”萧寒烨顿觉自已很是抑郁,甚至有些晕眩,站在原地进行了一场深刻的自我反思,最终将一切归结于报应。肯定是他前些年东南西北征战,杀戮太重,所以上天故意弄了这么个暗卫来折磨他。很好。他确实被折磨到了。 亲我几下就可以萧寒烨握了握拳,默默在心里劝了自已一阵,上前握住沈庭珏的手腕,试图息事宁人:“话不能乱说,孤只是去骊山练兵而已。”沈庭珏“哼”了一声:“你分明就是变……”“没有没有没有。”萧寒烨头疼不已,及时打断,推着他往酒楼里走,订了个雅间,叫了满满的一桌菜,企图用吃堵住沈庭珏的嘴。侍卫司一行人不敢跟进去蹭吃蹭喝,都虞侯带着他们去往附近的茶摊,坐一块悄声议论。一校尉低声道:“你们可有发现,殿下跟沈大人关系不太单纯?”“有!”另一人拍了拍大腿,压低声音:“敢掳走殿下的爱宠,砸殿下的脑门,这要换做别人,吃了熊心豹子胆都不敢,而且刚刚沈大人还说什么变心,两人肯定有猫腻!”副尉嚼着花生米:“彼此正值适龄年岁,血气方刚,瞧着也般配。”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笑得暧昧。都虞侯实在听不下去他们胡扯,搁下茶碗:“都别瞎说,你们懂什么?沈大人是长公主的宝贝疙瘩,殿下一向尊敬长公主,自然也是把沈大人当成儿子来宠。”
“……。”几人暗自翻白眼。啧,你这大老粗懂个毛?雅间内,酒楼伙计手脚麻利,不敢怠慢,迅速将饭菜尽数上齐,关紧房门。萧寒烨被沈庭珏一按,坐在暖榻上,眉头紧皱。沈庭珏单膝抵在榻前,威风凛凛,伸手扯他衣襟,举止同那些霸王硬上弓的登徒子一般无二。萧寒烨抬手挡住:“干什么?”沈庭珏残忍一笑:“小爷要把你捆起来,没日没夜对你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的!”萧寒烨:“……。”萧寒烨未及拦住,已被他得了先手,扯走腰间的衣带。沈庭珏拿着衣带,作势要去缚住太子殿下的双手,萧寒烨自然不肯任人宰割,赶忙一把钳制住他的手腕,使了蛮力反客为主,迅速将两人调换位置。局势一瞬间扭转过来,沈庭珏占不了便宜,愈发咽不下这口气,扯着嗓门就要开始嚎。萧寒烨眼疾手快,抓了块甜糕塞进他嘴里。沈庭珏很有骨气地吐了出来,“呸呸”两声,顺带踹了太子殿下一脚。萧寒烨压着火气,心平气和地问:“你到底想怎样?”沈庭珏拽着他的衣襟,气鼓鼓:“我出事那两个月,你是不是找新欢了?”萧寒烨用力阖了下眼:“没有。”旧爱都没有,哪来的新欢?沈庭珏冷哼一声,满脸不信:“那你为何对我冷淡至极?”萧寒烨抿唇:“没有。”沈庭珏叉腰,不依不饶:“别人家都是小别胜新婚,你却对我半点热情也无,是不是嫌弃我失忆了?”萧寒烨依旧答:“没有。”沈庭珏掐着他肩膀晃了晃,磨牙霍霍:“萧寒烨,你现在连甜言蜜语都懒得编来哄我是不是?”太子殿下被晃得白眼一翻,懒得去计较去计较他直呼名讳,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没有。”又是如此敷衍的两字。沈小公子气得跳脚,指了指白龙白虎,又指着萧寒烨的鼻子:“我在你心里,是不是连一头狼都不上?”萧寒烨冷静与他对视:“没有。”气吧气吧,气死你。沈庭珏咬牙切齿,抬腿踹他,踹不到人,又将自已气得直喘。萧寒烨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随即只见沈庭珏嘴巴一瘪,“哇”地一声嚎出来,直冲云霄,如雷贯耳,比小孩子的哭声还要令人心颤,把两头狼惊得躲在桌底下,耷拉着耳朵不敢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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