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难不死,果然有后福。暗二真诚建议:“你要不也跳个崖试试?”尉迟盛想了想,摇头:“算了吧,我这五大三粗的,当不起富贵公子哥的命,若是被人救了,肯定是将我留府里当个粗使杂役,做牛做马的那种。”周围的暗卫齐齐点头:“嗯嗯。”尉迟盛不满:“你们不应该反驳我一下吗?”暗二晃了晃酒囊:“你说得很对,为何要反驳?”尉迟盛心塞塞,张了张嘴,忽然一顿,侧了侧头:“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不一样的声音?”暗卫们齐齐望着天上的流云:“没有。”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尉迟盛耳聪目明,被他们一口否认,不由怀疑起自已耳朵有问题,摸摸下巴的胡茬:“真没有?我怎么觉得声音像是从屋里传来的?”暗三小声撺掇:“那你掀开瓦看看。”尉迟盛瞅他。掀东宫的瓦,我不要命了?压抑的低吟隐隐约约地传来,尉迟盛还是不相信自已耳朵有问题,侧身趴下,凝神听着。暗二踹了他一脚。尉迟盛不及防备,“哐当”一声,整个人滚落下去,一头栽进雪堆里,又猛地拔出头,冲着屋顶上的暗卫飙脏话,飙到一半,忽然想起太子殿下还在里头,赶忙抱着脑袋噤声。云雨停歇,沈庭珏睡得香甜,安安静静的,像是一只餍足后慵懒柔软的猫,看着很招人疼惜。萧寒烨拨开他额前几缕碎发,心道,这不就乖了?醒着时能把人气得肺疼,还是睡觉的样子看着顺眼。萧寒烨捏捏他的脸。沈庭珏嘟囔一声,挪着身体往温热的怀里缩,主动投怀送抱。吴德全虽然不满小暗卫白日勾引殿下宣y,但还是尽职尽责地命厨房烧好热水,在太子殿下需要的时候,快速端来热水送进去。萧寒烨换了身干净的衣袍,这才传召尉迟盛进屋,见他眼神一直往内室里飘,不由皱眉,眸光微眯:“瞧什么?眼珠子不要了?”尉迟盛猛地收回视线,搓手干笑:“要的要的。” 告状萧寒烨靠着椅背:“说事。”尉迟盛挺直背脊,神色正经起来,抱拳道:
“骁骑营到达南四郡,当天就点兵上山剿匪,结果匪没剿到,倒是在山谷里迷路了,直到第二日早上才走出来,隔了一日继续整装出发,据说还带了个会破阵除邪的道土,结果全被一窝毒蜂追得屁滚尿流滚下了山,到现在连山寨门都没摸到。”萧寒烨沉吟一会,说:“南四郡的军队如今只是空架子,不成气候,骁骑营擅长骑射,百步穿杨不在话下,可于山中作战并无经验,对苍茫山又不熟悉,也调不动西南驻军,只要苍茫山的土匪迟迟不与他们正面迎战,他们就别想剿匪成功。”尉迟盛摩拳擦掌:“那到时候骁骑营要是办不好差,是不是就可以让玄虎营去?”萧寒烨撩起眼皮:“你很想去?”尉迟盛抓着大脑勺,嘿嘿一笑:“末将这不是安逸太久,许久没痛痛快快挥刀杀敌,浑身不得劲嘛。”吴德全端了两杯参茶上来。萧寒烨端在手里,轻磕茶盖:“想杀敌?那孤现在就调你去北疆,如何?”“别别别,去北疆那是去吃沙子和吃雪的。”尉迟盛喝着参茶,咂吧嘴,回味无穷,感觉东宫的东西就是好:“对了,情报上还说,薛栾锦在那儿可没少吃瘪,一开始官架子摆得足,到了后头,反而得装孙子赔笑。”萧寒烨早有预料:“当地郡守与骁骑营同属一党,薛栾锦一介文官,不仅是对头,还是要来查他们的,天高皇帝远,他们便是大爷,薛栾锦若不识趣,命就得丢那。”尉迟盛发愁:“南四郡挨着十二商道,若是一直动荡不安,经商贸易往来必受影响,长此以往,那还得了。”萧寒烨说:“南四郡不仅挨着商道,还挨着界牌关,乱起来岂不是更好?越乱,孤届时越是师出有名。”尉迟盛一愣,不太懂。带兵打仗,冲锋陷阵他行,至于官场上那些弯弯绕绕的花肠子,他实在绕不来。萧寒烨将茶盏搁到桌上,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朝他勾勾手。尉迟盛眼睛一亮,凑过去,做好洗耳恭听的准备,却冷不丁被拍了一脑门,揉着脑袋直抽气。萧寒烨打了个响指,几个暗卫跟着一只海东青齐齐冒出来。萧寒烨架起腿,不紧不慢地问:“方才外面在闹什么?”暗二指了指尉迟盛,恶人先告状:“回禀殿下,他刚才在听墙角,还要揭瓦,幸好属下察觉及时,将他一脚踹下屋顶。”其余暗卫当着人证,点头如捣蒜:“不错!”尉迟盛目瞪狗呆。不是吧?也就听听墙角而已。哪里有揭瓦?要他的命也不至于如此陷害啊!萧寒烨逗着海东青,似笑非笑:“嗯?”尉迟盛最怕他这副要笑不笑的样子,很像百姓口中所描述的那些杀人如麻的大魔头,一旦来个死亡对视,感觉命都能当场去掉半条。尉迟盛尽力撸直着舌头:“没有的事,殿下,他在瞎说,在污蔑,您要明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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