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管家迅速把装着金条的檀木盒藏好,快得跟在销毁什么赃物一样。章太医傻眼在了原地。l不是,我就走一走“谦虚推辞,表表忠心”的流程而已,为何便把金条拿走了?老夫要的啊!章太医感觉自已受到了浓浓的欺骗,心力交瘁地喘着气。沈庭珏伸出一根手指:“本侯再给你一次机会,要还是不要一句话,过期不候。”章太医肉眼可见活了过来:“要!”有钱不要是傻子。等攒够了养活后半辈子的钱,告老还乡就可以尽快安排上了,真不错! 终究是我一人扛下所有一盒金条重新揣回了怀里,章太医心满意足,忽觉人间十分美好,高兴之余,又有些杞人忧天:“小侯爷,把这张药引子交上去真没事吗?那些世家可都是人精,一看就知此举明晃晃在坑他们。”“知道又如何?”冯管家不以为意:“小侯爷性命垂危,急需救治,倘若皇上出面,他们还不愿交出药材,见死不救,以我家公子如今的影响力,定会惹来一片民愤,药材再稀罕,权衡利弊之下,孰轻孰重,想必那些人是拎得清的。”沈庭珏附和:“嗯。”章太医今日已经彻底看清了白汤圆里头的黑芝麻馅,默默在心里把沈庭珏排为“最不能招惹”的榜首,就连太子殿下也得屈居太医的验证下,表明那一小瓶毒液与桂花羹里头的毒一模一样。景王成功解除嫌疑人的头衔,跟着萧瀛被带到金銮殿,一路上都在猛吸外头新鲜久违的空气。还好还好,那么多瓶毒药都没中,自已这运气还是好的。就是被吓得够呛。众大臣的视线都落在景王身上。
只见他惨白着一张脸,眼睛红肿,嘴巴瞧着也格外肿,咳嗽声一阵接一阵。不过在牢里待了两三日,怎么一出来就跟个病秧子似的,未免太虚了吧?又或者,难不成是担心自已因永乐侯中毒一事大限将至,硬生生被吓病的?“儿臣……咳咳……参见父皇。”萧堇泓口唇干裂,生了满嘴燎泡,声线十分虚弱嘶哑,一说话就嘴疼,几乎发不出声音。喝了一大壶辣椒水,不上火才怪,能活着真是福大命大。承桓帝听着他那一声鸭母嗓,关心了下:“可是在牢里染了风寒?”萧堇泓抿着唇,视线瞥了萧寒烨一眼,琢磨着要不要趁机当着父皇和百官参太子一本,可细想一番,又觉不妥,逼自家皇弟喝壶辣椒水又不是什么血腥凶残的手段,也无证据,治不了一点罪名,搞不好还会把狗太子惹怒到,把自已剁了腌制辣椒。毕竟是喝过一壶辣椒水的“好汉”了,萧堇泓很有出息地忍气吞声:“咳咳咳谢父皇关心,儿臣无大碍。”承桓帝朝章太医看了一眼,示意他去给景王把把脉。章太医试过脉象,拱手道:“王爷内火过于旺盛,等会臣开张清热泻火的药方,喝两三日药便好了,只是近段时间饮食宜以清淡为主。”萧堇泓点点头,余光瞥见太子看过来,毫不掩饰对自已的嘲笑,顿时一口气没提上来,捂着唇连连咳嗽,险些将肺都咳了出来。承桓帝摆摆手,示意内侍送他回府去休养。萧堇泓并不想走,他要亲耳听听萧瀛为何下毒害沈庭珏,这么一场大戏怎么能错过?但奈何眼下这副病躯不允许他看戏,头晕眼花,被两个内侍给扶了下去。承桓帝将视线移向跪在殿中的淮南王父子,开始兴师问罪,萧瀛直呼冤枉,力承绝无此事,辩解到最后,忽然一拍大腿,说在诗会前一天晚上,康王去府里找过他,还特意拿起那个藏毒的花瓶观赏了一会,如今细想起来,非常可疑,搞不好那个小瓷瓶便是趁那时偷偷扔进去的。群臣哗然。突然就成了嫌疑人的萧崇睿懵逼了一会,随即反驳道:“胡说!本王那晚何时去找过你?”萧瀛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你你”淮南王接过话茬:“王爷来府上时,府里下人都是见过的,如今是要不认账了吗?”萧崇睿脾气本就冲,闻言只觉两人是要拉自已下水,当即暴跳如雷:“本王又没去过,如何认?那晚本王正在府上,哪里也没去过,府里下人也都可以作证,你们想害永乐侯,拉本王下水算什么!”纪章眸子里闪过一道寒光,迈步出列,对着龙椅上的皇帝揖手一礼,侧身盯着淮南王父子:“此事是否有误会?世子再仔细想想,那晚去你府上的当真是康王?”萧瀛跪的膝盖生痛,心里已将康王骂了无数遍,没好气道:“事关重大,本世子难道敢乱说?”谢阁老抚着花白胡子,老眼微眯,保持沉默,景王一党的大臣见状,暗自揣摩一二,也跟着紧紧闭嘴,景王已洗脱了嫌疑,他们没有必要插言,加上也都好奇这件事情到底会怎么了局,遂静静看着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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