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阁老皱了皱眉,眼神之中一股戾气传出,彭远志战战兢兢,壮着胆子献计道:“眼下局势如此,依下官之见,不如造些伪证,抢先下手结了此案,让朝廷认为是二皇子那边的人妄图祸水东引,陷害永乐侯,保不准能让相府与其为敌。”三人就着此事商谈一番,彭远志刚出了谢府,连马车都未来得及上,便被一队官兵围了个严实。为首之人银盔甲胄,配有弯刀和挂着一块大理寺腰牌,手持一封明黄诏书,神情肃穆:“奉皇上之命,捉拿刑部尚书彭远志,春闱命案一事,移交大理寺主审,带走!”彭远志瞪大双眼,伸手要去夺圣旨看个明白,却被大理寺官兵先一步五花大绑,用麻布塞了嘴巴,强行押走。路过的百姓看在眼中,当即将此事传遍大街小巷,惹得满城议论纷纷,几乎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看戏姿态,只有学子们惶惶不安,十分担心此次春闱成绩作废。沈庭珏一觉睡到太阳下山,扯着被子裹住脑袋,翻来覆去,仍旧被满屋子香味熏得睡不着,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索性掀开被子下床。萧寒烨在宫外买了不少吃食,摆了满满一桌,全都是沈庭珏爱吃的。萧寒烨剥了颗栗子喂到他嘴里:“彭远志被下了狱,想知道为什么吗?”沈庭珏鼓着腮帮子,点点头。萧寒烨嘴角一弯,兴致勃勃:“那先亲孤一口。”沈庭珏神情警觉:“然后呢?”肯定还有更无耻的要求。 就说太子果然很狗萧寒烨撑着桌子,俯身凑过去,主动朝他脸上亲了亲,眼中闪烁喜悦光芒:“就亲一口而已,难道小珏还想孤干点别的什么?”沈庭珏略显羞恼,直接上手朝小碟中抓了一把辣椒粉。萧寒烨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粗鲁,反应慢了一步,被糊了满嘴,接连一阵咳嗽。内侍齐齐目瞪口呆。吴德全从未见过太子殿下被如此对待,怔愣了下,手忙脚乱上前,倒了杯水递过去。沈庭珏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被空气中刺鼻的辣椒粉气味呛得直打喷嚏,萧寒烨好气又好笑,让内侍端来盆水,拧干毛巾给他擦手,发自内心地感慨:“脾气真大,在床上也不见你这么害羞,连打趣一句都不行。”沈庭珏呛得眼眶略红,将不高兴的表情演绎出了几分委屈。萧寒烨握住他的双手,深情无比,语调宠溺:“宝贝真是个调皮的小人儿,孤好爱。”
沈庭珏面红耳赤,不满催促:“说正事。”萧寒烨摸了摸尚存着灼烧感的薄唇,不敢再逗他,老实坐了回去:“彭远志拿的那份名单上有六人,死了五个,一个活着,秦司岩找过去时,他扬言刺客得手未遂逃走之际,掉了块刑部腰牌,再者,客栈小二还招供,彭远志身边的书令史买通他在茶中下毒,试图杀人灭口,如今刑部嫌疑反而最大,案子便移交给了大理寺。”沈庭珏张嘴吃下他喂来的桂花圆子,大感诧异——自已只不过睡了一觉,风水便转得如此之快。沈庭珏问:“那六个学子,皆是何来历?”“家世不算显赫,但也差不到哪里去,亲戚要么在江湖中颇有威望,要么便是富甲一方的大商人,单凭这点关系,那六个学子,寻常人也不敢轻易招惹,若是他们皆死在彭远志手里,刑部无疑树立了不少敌人。”萧寒烨道:“况且,他们才华优异,死了的话,其他学子越有机会可上榜。”沈庭珏抿了抿唇,不解道:“六人却偏偏存了一活口指认刑部,似乎有些过于奇怪。”“若不是有人存心为之,哪会如此顺理成章?”萧寒烨道:“刑部想对付礼部,祸事却反而落到自已头上,保不准有人暗里猜测,是孤设计谋害学子,反将刑部一军。”沈庭珏当即蹙起眉头。萧寒烨最喜欢看小暗卫因为自已生气的样子,脑袋靠着他肩膀,眼神委屈中带着惆怅,看上去很是可怜,小声抱怨:“总有人想害孤,孤好难。”吴德全有被雷到,偏头看向窗外,不忍直视。沈庭珏一片护主之心本就根深蒂固,加之如今两情相悦,更容忍不得太子殿下遭人算计,眸光一暗,又安抚似的亲了亲他。萧寒烨没想到装委屈还能有这福利,满脸喜悦,目光炯炯,趁机提要求:“唇上还火辣辣的,真难受,小珏给孤舔一舔。”话落,余光见沈庭珏抬起手,萧寒烨生怕他又要洒自已一脸辣椒粉,飞快道:“孤开玩笑……”说到一半,唇上传来湿热触感,余下的话皆卡在了喉咙里。沈庭珏与他十指相扣,眸光莹润,瞧着特乖。萧寒烨受宠若惊,有点不适应他这么听话的样子,很想得寸进尺,又不太敢,只能抱住他腰,仰着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一切尽在不言中。沈庭珏还腰酸得厉害,当即冷酷地推开他,认真干饭,吃饱后便爬上床继续躺着,可见是真的累到了。萧寒烨提醒一句“吃饱不可立即睡觉”,反而挨了踹,只得连连赔笑,做小伏低地给他揉腰,直到沈庭珏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才给他掖好被角,起身出了内室。暗二单膝跪在他面前。萧寒烨冷声吩咐:“去查一下席承章此人,派两个暗卫盯着他,若有可疑之处,即刻向孤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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