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桓帝瞬间着急起来:“那现在如何?醒来后可会变成疯子?”听到“疯子”二字,满屋子人纷纷看向床上陷入昏睡的太子,简直不敢想象对方疯了会是什么样。萧寒烨的手很热,比正常状态时烫得多,沈庭珏坐在床边,一直紧握着他的手,眼睛一眨也不眨,看着颇为可怜。章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殿下此刻脉象逐渐平稳,看着倒是无碍,而且臣也未从他身上查出中蛊的迹象,这……”话未说完,秦司岩忽而出声打断:“江湖有种秘术,便是取子蛊之血为引,抹在刀剑上,被伤到者,蛊毒便会顺着伤口侵入其筋脉,影响神智记忆,殿下这两日,可有受过伤?”最后一句话是对吴德全说的。吴德全不假思索:“有,昨日殿下回来,手臂多了道刀伤,只让老奴给他上药,可并未细说缘由。”章太医大为不解:“殿下武功盖世,谁能够伤得了他?”暗卫齐齐举手,表示这题他们会。承桓帝看着他们那狰狞的鬼面具就觉得糟心,随手指了一个:“你说。”暗三上前一步,余光瞥了眼床边的沈庭珏,抱拳道:“昨日有人易容成了小侯爷的样子,殿下一时不察,就被伤到了,之后见身体并无异状,便没去在意。”这世上,能让萧寒烨放下防备的,估计只有沈庭珏一人,而这点,正好可以被有心人拿来利用。沈庭珏用指背蹭去萧寒烨额头薄汗,冷着脸:“伤了殿下那人呢?”暗三道:“口中藏毒,死了。”承桓帝恼怒拍桌,气得胡子直翘,背着手踱了会步,随即凑到秦司岩面前,有些激动:“你可是识得太子中了何毒?若能治好他,朕立马给你跟小六赐婚!”“……。”秦司岩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沉默半晌,面无表情地答:“适才在校场时,殿下脖颈处隐有红色图腾显出,末将……之前见过一人,也像殿下那般,故而有所了解,此秘术源于燕国,子蛊取血后便死了,母蛊则用来cao控沾了子蛊血之人,但只可用一次,母蛊也随之而亡。”吴德全欣喜万分:“这么说,殿下没事了?”秦司岩摇头:“蛊血侵入体内,纵然没了母蛊cao控,也会受其影响,如何解,我不清楚,不过……殿下内力至阳,体质比常人强上许多,断不会严重到疯疯癫癫的状态,尽可放心。”承桓帝险些吼出一句“这他娘的能放心个屁”,按着胸口忍了又忍,面色铁青,大声怒骂着燕国。秦司岩不动声色地瞧着他,随口道:“焚火堂也擅长蛊毒之道,且与燕国颇有渊源,就是不知……与萧国的大臣,是否暗中也有什么利益来往。”储君安危关乎国之根本,稍有差池,可致社稷不宁,承桓帝受此算计,简直气得肺疼,当即下令彻查。————————梦境长得没边没际,杂七杂八,都是些没意思的梦,萧寒烨烦得很,想醒却又被梦魇牢牢束住,费了好大劲也睁不开眼皮,暴躁之际,忽见暗卫首领从眼前飞过,眼见着就要落入万丈悬崖,萧寒烨一惊,飞扑过去,却没能抓住人,还踩了个空。
萧寒烨惊魂未定睁开眼睛,呼吸急促,心仍在突突跳着。吴德全端着药进来,见他醒了,禁不住喜极而泣,抬袖擦着眼睛:“殿下,您可算是醒了啊——”萧寒烨缓缓坐了起来,脸色有些苍白,却无损他的威严,漠然环顾一周,皱起眉头,眸光深沉地落在吴德全身上。吴德全被看得心头一紧,迟疑着问:“殿下有何吩咐?”萧寒烨冷哼出声:“太子妃呢?孤抱恙时,为何不见太子妃在床前伺候?吴德全一脸懵逼:“啊?”还没成婚,哪来的太子妃……哦,准太子妃倒是有一个。见吴德全傻愣着不答话,萧寒烨眸光一沉,神色不悦:”孤昏睡这几日,他可是跟别的男人跑了?“吴德全:“……。”也就昏睡一日而已啊。萧寒烨一拍床板:“回话!”严词厉色的斥喝吓得吴德全心肝一颤,猛地扑通跪地,颤巍巍道:“殿下可是记岔了,您尚未娶太子妃啊,您……您可是想见沈小侯爷?他才刚离开不久,回了相府,您若想见,老奴即刻让人去请。” 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萧寒烨先是被那句“他刚离开不久”给取悦了下,而后又好像被“回了相府”这句给惹到了,黑着个脸,没说话。吴德全等了半天,没听见他吭声,小心翼翼抬头:“殿下?”萧寒烨斜眼睨他。吴德全低着头,端着药屈膝过去:“这是章太医开的药,能顺气安神,您先喝药。”萧寒烨嗤了一声,眼底大概写着“像本太子如此强壮的男人,根本用不着喝药”的意思,直接无视那碗药,翻身下床,感觉身上有些汗湿湿的,吩咐道:“去备些热水,孤要沐浴。”“那这药……”吴德全被他看得发怂,讷讷闭嘴,缩了缩脖子,将药搁到一旁的桌上:“老奴这就去备热水。”话落,立即撒腿溜得飞快,出了殿门,随手拽过一个内侍,命他赶紧去趟相府。沈庭珏回来时,萧寒烨正在沐浴,淡淡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双手搭在浴桶边缘,带着命令的口吻:“过来给孤搓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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