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朝他招了招手,推门进去,然后仔细关上。托卡尔等里面脚步声远去,从口袋里拿出铁链,撇了下嘴角还是将它缠上门把手。没那么讨厌归没那么讨厌,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只小雄子今天既然进了这扇门,断然没有出来的可能。琼不知道自己被锁在里面,不过他其实也无所谓。所以后来从他们的聊天中不经意得知当天的情况他也没放在心上。他性格软弱,但也绝不是随意承诺的虫,当初决定了要做大祭司的雄虫,从一开始便斩断了自己所有退路。琼穿过长长的连廊,饶有兴致的透过手电筒四处打量,虽然只有大致一个轮廓,但想到以后自己会在这里生活,不禁开始期待。在外面逗留了片刻,琼走到寝宫门口,心里有些忐忑,好几次举起又放下,犹犹豫豫一时拿不定主意。最后倒是里面的虫察觉到门口的异动,出来查看。一身黑袍的雌虫站在门口,没有带帽兜,红色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长期不见光的皮肤透着诡异的苍白,比发色更深的眼睛不带一丝温度,冷冷盯着琼,阴森可怖。“谁?”大约是因为很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他的声音非常低沉沙哑。琼是雄虫,他虽然不矮但是站在雌虫面前明显矮了半个头,压了压心里的慌乱,自我介绍:“你,你好,大祭司,我叫琼,琼·巴泽亚。”修用力抓着门框,隐藏在缝隙的手时不时露出虫化状态,面上不显狼狈,其实整个后背都已经被汗浸透,发热期来势汹汹,比他预想的更加难以忍受。看着眼前年轻的雄虫,修心里更是一阵没来由的烦躁:“做什么?”琼没有见过大祭司,但是听过不少关于他的传言,都说大祭司常年戴面具是因为长相丑陋。来之前也想过要是对方真得不好看他也一定不能嫌弃,万万没想到雌虫根本一点都不丑,相反漂亮极了。琼的心里有些异样的悸动,搓了搓手指,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修看对方吞吞吐吐,哑着嗓子催促:“说不出来赶紧滚。”他现在没心情陪这些小东西玩什么猜谜游戏。琼听出雌虫的不耐烦,咬了咬嘴唇解释:“大祭司,请允许我为您进行精神安抚。”“精神安抚?”“是的。”琼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修想到雅尔塔,整张脸刷得冷下来:“首领派你来的?”琼摇头,表忠心:“是我自己要求过来的。”“是吗?”雌虫显然是不信,雄虫能有什么好心,怕不是刻意过来看他笑话。
琼不知道雌虫的想法,只是一脸真诚的望着他,希望对方能够明白自己的心意。修深深呼出一口气,并不想领情,对于种族天性,刻在基因的这份劣根,他深恶痛绝。“滚吧,我不需要。”乞求雄虫安慰?这种事他做不到。琼显然没想到雌虫会拒绝得这么干脆,有些局促的站在原地,一时到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大祭司”“大祭司!”琼原本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结果前面的雌虫突然直愣愣倒下去,吓得他连忙伸手去接,可惜雌虫高大,当所有力量倾倒的时候,琼根本拽不住他,只能抱着人家一同扑倒在地上。不过幸好,摔下去之前来得及调转两人的位置,给人家当个垫背。“你没事吧?”琼被压得透不过也没在意,反而更担心雌虫的状态。毕竟自己以后的日子好不好过,全看这只雌虫的心情。修睁开眼睛,深红的瞳孔已经完全兽化,虫纹爬上下颌,理智也在崩溃边缘,想要将雄虫推开,却使不上一点力气,堪堪撑起一点上半身又重重跌下,陌生的柔软从唇间传来,两只虫皆是一愣。琼静静与雌虫对视,碰了碰对方的唇。修感受到嘴上的潮腻,没有想象中的恶心,反而带着一股淡淡的奶香,莫名的战栗从地脚腾升而起,刺激着每一根神经。“你!”琼像是故意一般,又朝他努了努自己的嘴唇:“我,可以亲你吗?我出门的时候刷过牙,刷了两遍,没有味道,我也没有蛀牙”天真又蠢的小雄虫极力推销自己,生怕人家觉得自己说谎,还特地张开嘴巴让对方看清楚。修本鼻尖弥漫着雄虫淡淡的精神力,脑子里的弦轰然崩断,忍无可忍的低头用力将那张喋喋不休的唇吻住。“唔——”琼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主动圈上雌虫的脖子,松开唇齿,任由妄为。心想:原来亲亲是这样的味道,甜甜的,香香的还挺好吃的。 永夜的酷寒不是只有冰冻。等所有虫离开以后,寝宫重归于平静,雅尔塔像是失了所有力气,坚挺的肩膀垂落,故作强势的伪装卸下,整只虫苍白得没有一丝生机。他脚步蹒跚,晃晃悠悠的走到窗前,望着诡谲的天空,浑身止不住的发冷。因为古里亚的缘故,那些被刻意封存的记忆再次撕开血淋淋的外衣,将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重新捣得稀巴烂。雅尔塔的一生没有太过温暖,他的雌父不受宠,他的兄弟们命途坎坷,均是黄泉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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