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肚子上的手不自觉的收拢,尖锐的指甲狠狠划过表皮,带出几道血痕,清晰的刺痛感,让他觉得无比快意。雅尔塔仰起头,竭力撑开眼眶,不让酸涩淌落。嘴角上挑,仿佛噙着一抹浅笑,却无一处不透着绝望。他想,这虫生,真的烂透了。 别怕。治疗室门口,匆匆赶来的温尔德看着里面两只紧紧相拥的虫,悄悄掩上了门。身后的医护虫员不解问道:“温尔德先生,不进去吗?”温尔德垂下眼睑,看着自己锃亮的皮鞋,笑了笑,摇头:“算了,也没什么大事,别打扰他们。”那位北地之主性格倨傲,不会希望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被别虫看见,特别是他。医护虫面露疑惑,但也没有多问:“那我先去忙别的事情,有需要您再喊我。”温尔德淡淡应了一声,等医护虫走后,仍旧安安静静站在门口,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才双手插进口袋,慢慢踱步到走廊尽头的小阳台。太阳已经西斜,整个莫尔比斯却还是透亮的金色。温尔德斜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大片火烧过般的星云,想到这两天发生的事,脸上第一次露出茫然。会在医院跟闫凯阁下巧遇是他完全没想到的事,毕竟雅尔塔看起不像是会到这种地方的虫。更巧的是莫尔比斯这么多医院,闫凯阁下偏偏选了这个位置最远的地方,正好是他爷爷匿名开办的公立医疗署。温尔德日常除去研究院的工作,每天都会在这里坐诊几个小时。昨天下午,前脚刚从闫凯阁下那边离开一会儿,后脚就接到医院电话说有特殊病例,让他赶紧过去一趟,等赶到医疗室才发现病人居然是雅尔塔。雌虫不能是繁衍是大事,即使是温尔德也不敢轻易做出判断,况且雅尔塔身份特殊,不仅是闫凯阁下的雌虫还是隆科达的首领。在经过初步诊断后,他特地重新安排了其他详细的检查,做双重对比,结果却是一致。雅尔塔能够怀上虫蛋的概率不足百分之1。但这些都不足以让温尔德觉得惊讶,让他最感到意外的是闫凯阁下的反应。当他将检验结果如实告知时,雄虫脸上没有一丝厌恶和不耐。只是急切的询问雌虫身体状况和后续需要注意的事项,好像根本无所谓有没有虫蛋。在这个繁衍至上的社会,雄虫之间的攀比,简单又直接。今天睡了几只雌虫,或者新添了几枚虫蛋,这是他们表现自己精神力强大最直观的一种方式。温尔德并不认为闫凯会想找别的雌虫来繁衍后代。这两只虫总有一种莫名的契合。虽然他们的性格南辕北辙,雌虫狂妄自大,雄虫低调内敛。温尔德不由想到刚见面时的闫凯,礼貌,安静,带着淡漠疏离的笑。他往前一步,对方后退一步,始终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好像谁也接近不了。可自从雅尔塔来了之后,雄虫脸上的表情突然就变得多起来,整只虫也渐渐变得有温度。那只雌虫明明出身在极寒之地,却好像一把火,在无形之中将冷漠的雄虫完全点燃。
温尔德不得不承认,他更喜欢后来的闫凯阁下 。他们之间根本谁都插不进去,起码现在是这样。温尔德伸手撑在栏杆,望着远处的云海,深深叹出一口气。他认输。 病房里。闫凯目光沉沉,凝在雌虫苍白的脸上,嗓子眼里好像卡了一块碎石,咽不下去,吐不出来,难受到连呼吸都感觉变得不顺畅。看惯了雅尔塔的不可一世,竟然一点都接受不了他现在的脆弱无助。伸手揽住雌虫的腰,将他从治疗舱里抱出来,标准的公主抱。雌虫却没有一点反应,表情呆呆的靠在雄虫的肩头,任由摆布。若是换做平时哪会那么老实,这种羞虫的姿势,他用来抱闫凯还差不多。“雅尔塔。”闫凯柔声低唤。雌虫眼睫微颤,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却轻声应了个‘嗯’。他永远不会无视雄虫。闫凯将他往自己怀里拢了拢:“别怕。”虫崽有是锦上添花,没有也不必强求。“没什么比你自己更重要。”雅尔塔有一瞬静默,突然抓住闫凯的衣服,死死攥在手里,双眼猩红的盯着他,急切想要一个结果又怕答案非自己所想,竭力克制着嗓子里的颤抖:“你呢?”“什么?”“你觉得什么重要。”闫凯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声音认真又郑重:“当然是你。” 从来都是因为你心软雅尔塔在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也没有获得丝毫平静。脸上带着明显的怀疑,一眨不眨的凝视,不敢放过雄虫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两人之间有短暂的沉默。闫凯没在意,托了托下滑的雌虫,走到刚才等候的位置坐下,开始给他换衣服。治疗舱里面有专用的医疗服,一块长方形类似塑料袋的布,对折之后在脑袋位置开了个洞,相当好脱。雌虫没有抗拒,意外的配合,软软靠在他的肩头,任由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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