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尤利安就很怂地溜了——只是表面上是这样。季行的鞋尖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他开始庆幸自己没有走得太快,否则现在脚趾肯定会受到重创。他蹲下身,扒开地面上错综的藤蔓,看见了下面露出了的暗红色痕迹。这些痕迹很规整,看起来应该是有谁刻意画上去的。法阵?季行推断。这种形状总给他一种熟悉感,应该就是法阵。但显露出来的部分太少了,没有看到整体,他也无法推断出它们的用途。其实更应该庆幸的是,系统居然还给他们保留了休息时间,没有为了推进剧情而不让他们睡觉。不过今晚的睡眠时间注定是要被季行自己鸽掉了。季行站在花园的中央,他在思考着该用火系法术还是普通的清理法术,这里的杂物实在太多了。“算了,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季行开始动手用清理术,他否决了把这里一把火烧干净的想法。尽管他完全可以控制着火焰,不烧到其他地方,但还是不想让人看见他大晚上不睡觉去纵火。藤蔓、荆棘、杂草和泥土都被清理干净,底下的东西终于显露了出来。季行这才发现,他脚下的地方并不是什么花园,而是一块圆形的石台。“哪有正经人会在自己家修这种祭台似的东西啊。”季行自言自语地吐槽,他不光看出来这是个祭台,还认出来这是什么法阵了。用于血祭,祈求某个存在的回应的法阵。一听就是只有作死小能手才会整的东西。只能说某些人,或是人在某些时候的愚蠢和残忍是超乎想象的。虽然封建社会的贵族大概不把人当人,但会布置这种邪门东西的,肯定是把脑子和人性一块丢了。两道像是刀光一样的白芒掠过后,整座祭台被切割成了碎块,四分五裂,而且断裂的边缘处全都化作了齑粉。这是季行最近在梦境中新学到的法术,好像叫泰拉巨斧,这还是他第一次使用。精确度,可以;伤害,很好;特效,还算酷炫。季行总结。他虽然是第一次使用,也没发现什么明显的缺点,但潜意识里总觉得这个法术有点傻,也有可能是某个使用这个法术的人很傻,而且用多了会让人变得暴躁易怒。但在梦境里,除了如何施放,根本没有任何关于它的信息。……这都什么跟什么。季行放弃了回忆。在没有明确的证据之前,他不能进行这种无端的猜测,必须一视同仁的对待所有法术。不过,在没有实验出结果,证明这个法术不会对人造成影响之前,他也不会再使用。他也不想变成暴躁易怒的傻子。
破坏掉血祭法阵之后,结合他之前探查出的情况,季行已经理解了一切——许多年以前,某个既没良心又没脑子的贵族听信了走歪门邪道的术士的话,于是,两个乌漆麻黑的人一拍即合,决定进行血祭,以人类的生命和痛苦取悦某个存在,并希望这个存在能达成自己的愿望。但根据城堡墙壁上绘制得非常隐晦的恶灵转化阵来看,术士和贵族并非是一条心,他欺骗了贵族。术士所说的“献祭”完全就是骗人的,他只是想炼制一批恶灵。而如果想让普通人的灵魂转化为恶灵,恶灵诞生的条件,除了用大量的鲜血与死亡的气息浇灌以外,还可以让他们痛苦又充满执念地死去。用鲜血与死亡浇灌对应的便是编造出来的“血祭”,但这条路走得大概不是很成功,术士只能另寻他法。所以,术士对贵族提出要求,让他找办法把城堡内的人关起来,让他们发生纠纷,互相杀戮。这些杀戮过后,转化为恶灵的人,便是他们这一群人对应的身份——管家,侍女,厨子……除了尤利安的“魔法师”,这应该是他自己造出来的身份。后来,贵族估计也没什么好下场,而术士应该也离开了。漫长的时间中,尽管不再有人重新利用这里,但这块浸染鲜血和绝望的地方逐渐形成了异象。而在他们这群人到来之前,这里的异象又吸引来无辜路人,害得他们不幸丧命。到了现在,这个倒霉的地方又先后被尤利安和系统看上,成为尤利安的计划和剧情副本的基础。季行:“……还真是多灾多难。”再次检查了一遍,确认这里的血祭阵法已经被彻底破坏了,没有再复原的可能,他准备离开了。突然,他听见身后似乎有鸟类拍击翅膀的声音。季行转身,与那只白鸦对上了视线。季行看着它,感觉这只奇怪的鸟似乎想朝他飞过来,于是他伸出了手。“等等?!”斜旁边伸出来一只手,尤利安抢在他之前接住了白鸦。“这位就是你所说的导师?”尤利安正在观察白鸦的神情,冷不丁听见季行的声音,差点被吓得跳起来。“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停停停,对不起,不要啄我!”尤利安还想否认,不料白鸦对着他的手啄了起来。“老师,您,您好啊?”尤利安顿时感觉自己的胳膊变得异常沉重,几乎连白鸦的重量都撑不住。“你们好。”白鸦没有再看他的学生,而是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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