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丰志放下杯子仔细闻闻,却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于是便将其归究为茶水的问题。“估计是又到了老祖宗该续命的时候了,平常的庇佑也变少了,整得家里人这点小事都顺不了心。”他将杯子重重的砸在桌子上,骂骂咧咧地走了。在他离开以后,那只杯子就变回了原形,一溜烟钻进缝隙里跑走了。“真是纠结,究竟是该让我‘自己’死一次呢,还是该让他们坑害到自己呢?”这条街上的另一家古董店中,尤利安难以取舍。“算了,果然还是自己来比较有刺激吧。”他做出了选择。在离开这里,真正去他的家中拿东西之前,他留下了一个虚假的“尤利安”。这个幻象和尤利安本人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且可以参考周围其他人的行为,做一些正常人类会做的事情。只要不是季行过来,恐怕就难以发现这并非真正的他。如果叶丰志或者别的其他什么人想要对他动手,这具躯体也会做出普通人类的反应,生病或者死亡。就是感觉回来之后可能会被季行打。尤利安想到了可能的后果,但很快,搞事之心盖过了畏惧之情,他已经决定了,就这么干。这回打开“门”,他就是真的离开了。……季行在家中待了一上午,继续他之前的研究。他已经发现了,之前的研究也只是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并没有多少进展,现在差不多处于一个从头开始的状态。而且上一世的经历大概比现在更加危险,他是确实时时刻刻面临着生命威胁的,因此也没有多少安全的样本可以供他参考。不像现在,沈林以攻略他为目的,时不时出现在他身边,系统的波动也越来越好辨认了。他想做到的,不只是剥夺系统的力量,还想据此找出幕后之人所在,能够创伤的幕后黑手。为此,他下午出门前往异管局一趟,借用了一下某个灵器。等他再次回到家中,发现家门居然是敞开的。他的心脏一跳,像是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赶紧冲了进去。他停下了。尤利安倒在了地上,颈部和四肢都被折断,变成了扭曲的形状。先是难以置信,究竟谁能对尤利安下手,再是产生“万一,不会”的念头,意识到自己无法从面前的躯体上感受到任何生机,随后冰冷便从四肢末端蔓延开来,直到抵达心口。“等等?”在整件事情彻底变得糟糕以前,季行总算注意到了一点异样:一般来说,死亡,或者说灵魂的消散就是万事的终结,但存在于他们之间的契约并没有因此消失。
季行的目光不善了起来。在他的注视下,“尤利安”自行发生了变化,从以极其扭曲的姿势扑在地上、死相凄惨的人形变成了一只抱枕。不知道尤利安究竟是怎么想的,也许是还嫌这不够气人,传来了他的声音,留言说:“嗨,季行,有没有吓到你?放心了,这只是一个幻象——”没救了,扔了吧。季行脸色铁青,没听完就,粗暴的拖着抱枕,扔到了外面的垃圾桶里。他现在真的很想往送给尤利安的戒指上加一点特·殊·功·能。不过……把从抱枕上分离出来的一团黑气攥在手中,搓扁揉圆,季行根据上面独特的能量,倒推出了施术者的所在。不是沈林和系统,但极有可能与他们脱不开关系。对他下手还可以理解成他什么时候结了仇,对尤利安这个差不多算是隐形的人下手却绝不正常。他并没有立刻下反击回去,毕竟对方是冲着让尤利安消失来的,受到反噬大概率活不成,活不成就没法从他那儿问出更多信息,而季行还打算先看看这些人到底打算干什么。这阵子先让动手的人倒几天霉吧。季行只把对方施加给“尤利安”的一部分力量返还了回去。特别是要弄清楚沈林到底想干什么,系统又支持他坐到哪种程度。随收招来一张纸,季行挥手,上面就有一个人的信息被迅速写下:“叶丰志,叶氏成员,某某古董店老板……”最后出现在纸上的是他的画像,只有黑白两色,乍一看像是进了灵堂。这张纸飘进了书架,“啪”地一声被贴在了墙上。在它的周围,还有不少类似的纸张,只不过有些是事件,有些是人,而大部分都已经泛黄发脆,上面被打上了血红的叉。另一张写着“叶氏?”的红色纸条被贴在了它的旁边,与不远处打叉的写着“鬼门村”的纸条遥遥相望。能够轻易接下这种涉及人命的单子,他可不信叶丰志这会是头一次干,以前说不定还靠自己的能力办过多少坏事。而据说叶家成员的关系都很紧密,这就不得不让他怀疑起叶家的其他人了。这回,季行没有直接报给异管局,而是打算自己去办。既是怕存在内鬼,又是因为这回他们动手的人是尤利安。他们总该付出代价。如果他们要对付的不是尤利安,而是更无力反抗的人;如果尤利安并不足够强,只是个普通人;如果……够了。他告诉自己。停下来,不要胡思乱想。他不会再无能为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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