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一时间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然而却想不出是谁。正疑惑时,却猛然发现,这声音跟自己的耳朵齐平,居然是从自己对面发出来的!这样说来,他方才并不是摔倒在了地上?而极有可能是摔在了某个人的身上?!只在一瞬间,云舒的双眼猛然瞪大,僵硬地转过了脸来却说云舒在春满楼遇见的人究竟是谁?原来, 是之前云舒去考试时,路上所遇到过的那位年轻男子。“宁越!?”吐畅快了的云舒此时已经没有那么晕了,只是胃里吐出来了许多酒菜,肚子还有些难受, 估计回去还得喝些醒酒汤才成。云舒说着话, 总算从怀里找出了自带的手帕,拿起来擦了擦嘴边的水渍。一边软趴趴地从地上挣扎着要站起来, 一边朝着地上看去。好在好在, 自己的那一滩呕吐物是吐在了地上, 只是有些不巧, 吐出来的东西, 有些许被宁越落在地上的衣服擦到了些, 这场面还是十分尴尬。云舒几乎可以想到,自己若不是宁越认识的人, 想必这会儿已经是真真儿的趴在地上了。不是醉趴下的, 而是被打趴下的。“对不住,对不住。”云舒喘着气儿,有些费力地从地上站起来。他的酒劲儿还没缓过来,因此站起来的时候还挺困难。即便是搀着小二起来, 也还是有些软。正刚站起来,一边道歉,心中又想要问问宁越的身份。毕竟上次见面,二人只是互相知道了对方的姓名, 然而还没有互相怎么了解过。如今好容易又在京都见面,自然有话想要同他说的。云舒觉得宁越肯定也是想要同自己交好, 那么将来若真要长久做朋友必定要互相有个往来, 今儿好容易碰上了, 总要先将地址打听清楚。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话,就听到已经同样站起来的宁越身后传来了几个人的喊声:“世子爷!没事儿吧?”这楼上热闹,云舒一时间还搞不清这一声“世子爷”究竟叫的是谁。这边他上下打量着宁越的穿着,只见他穿着一身大红的团金袍子,腰间鸣环配玉,脚上一双锦缎靴子,看着极为富贵。倒像是有那么几分世子爷的味道,然而世家子弟向来重规矩,宁越又像是过分潇洒了。云舒正在疑惑间,却闻宁越对着他浅浅笑了一下。他也没有转过身去,便对身后跟上来的人说道:“不妨事,没什么。”云舒闻言,这才总算确定了他的身份。他心中不禁暗暗想着,自己是不是将上辈子的运气全带到这辈子来了?虽然上辈子他成绩也很好,但是比起这种金榜题名的概率还是差很多的,且算是英年早逝,连个正经恋爱没谈过就嗝屁了,悲惨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辈子不但十八岁就入了翰林,随随便便结交个朋友还能是个世子爷。云舒正要说话,宁越身后边儿就冲出来了一个人。这男人留着两撇胡须,下巴处也留了些胡须,皮肤看着一般,四十来岁年纪,因太瘦了,脸瘦脱相,看着有点儿八嘎的模样。论戏曲里生旦净末丑来算,这大概一出场就能叫人看出来是个丑角儿。只见他人一到跟前,张嘴就对云舒说道:“你怎么回事儿呢?走路不看路,你知道自己撞得是谁吗你!?”云舒一愣,接道:“世子爷?”方才他们后面的人叫的这么大声,他又不聋,怎么会听不见?对方本来也想说明宁越的身份,然而一被云舒抢话,一时也愣了。宁越在一旁闻言,红艳艳的唇瓣向上勾起,一双凤眼里带了几分笑意。随即,他也不等云舒跟人对话,直接伸手将云舒拽到了一旁去。“唔。”云舒本来就站不稳,像是一根儿有弹性的面条,被拖到了一旁去。宁越看着云舒歪歪扭扭站不齐的样子,便将他扔到楼上栏杆旁边儿,好叫他多少有个支撑。随后,他对云舒上下打量了一圈。然而云舒整个人醉醺醺的,叫人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因此宁越只是张口问他:“考中了?”宁越此时是背着光的,云舒迷迷糊糊看着他。见到宁越那沉沉的一双眼里泛起的冷冷的光,一时梦回当初在桃花林下的情景,愣住了。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宁越在问自己什么,然而他被酒精麻痹,缓了好久才“嗯”了一声。“第几名?”“二甲第一。”宁越见云舒回答的这么慢,眉头轻轻蹙了一下:“我这会儿不得空,有他们在咱们也不能好好说话,你这会儿住哪儿?下次我去你那儿,咱们好好叙个旧。”云舒点了点头,说道:“好。”
然而过了一会儿,又缓不过来,想不起宁越说了什么,只是反问宁越:“端王,是外姓王吗?”宁越闻言,整个人僵了一下。随即,他才张口,对云舒说道:“不是,我本姓秦,叫秦越,字梦泽。以后你只唤我的字便好。”云舒打了个酒嗝儿,仰头看了看秦越,见他眼里并无半分抱歉,心情多少有些差。虽然他也能理解,秦越身为端王的世子,将来要继承王公的位置,自然不好在单独一个人的时候,随便向陌生人透露自己的身份。然而今日云舒撞破了他的身份,他若真当自己是朋友,多少也应该说一声抱歉才是。可秦越眼里并无半分愧疚,也并不曾跟他说一声“不好意思骗了你”之类的话。仿佛云舒必须得识时务,若是他生气,反倒成了他小气。云舒是觉得,邻里间那种来往,不过是礼尚往来。然而若要到高一些的朋友、好友、知己的话,必定无话不谈。即便不是无话不谈,也至少没有什么隐瞒跟谎言才好。可能也是酒喝多了,头脑发热,也就有些情绪化。云舒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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