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们家有什么难言之隐呢,自己好像有点多管闲事了。
“……没有。我是觉得你说得对,这么多年都不管奶奶,我很愧疚。”孟敬一只手脱掉上半身最后一件背心,走向淋浴间:“星星老师,要不你下来看得了。”
时年一愣,耳朵泛起粉红,转身扑回床上哼道:“都一样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浴帘哗地拉上,水流声覆盖了后半句话。时年猛然想起刚刚握住孟敬那里的触感,包裹着严实睡衣下的身体微微有些发热。
十八岁,发育的还挺好,只是半硬就已经比他的大了,未来可期。
细微的酸涩感从心底泛起。
为什么自己不是noral呢?
时年想。
孟敬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时年似乎已经睡了。二楼的灯昏黄而温馨,孟敬轻手轻脚的爬上梯子,便看到了时年蜷缩在床上的背影。
他双腿夹着厚厚的棉被,睡衣上有一颗一颗的苹果图案,虽然苹果已经被洗得褪色许多,但散发着干净的气味。
“星,星星老师……”孟敬走过狭小的过道,小心翼翼的靠近床边,他轻声试探着,爬上床凑到时年身后。
孟敬犹豫着伸出手,捻起时年略长的,散在枕头上的头发轻轻搓动,随后又马上放开手,虚虚攥了攥拳,压抑着呼吸缓缓侧躺下,高大的身躯和时年一样蜷缩着,尽可能靠近时年却又隔开一小块距离。他嗅闻着床褥上淡淡的杏仁味,满足地勾起嘴角,漆黑的瞳孔映着时年圆圆的后脑勺,眼底却荡漾起薄薄的泪光。
他几乎哽咽着,用极低的声音对时年说:“我回来了……来找你了,时年……”
恢复自由身以后,时年的生物钟很规律,不用闹钟,每天早晨七点准时醒来。即便有地暖,清晨的房间还是有些微的凉意,时年蹭了蹭枕头,长叹一声舒服的伸展开四肢。
“星星老师,我买了早饭,一起下来吃吧!”
突然听见有人在自己屋子里讲话,时年一下子翻坐起来,然后马上想起自己收留了孟敬这件事。
抚了抚狂跳的心口,时年说道:“你起得这么早啊——”
慵懒的鼻音像是在撒娇,让孟敬差点打翻手里的豆浆。
“是,是啊,我有晨跑的习惯。”
时年闻言惊讶极了,他走到栏杆边探头看着在小餐桌边忙活的孟敬,发现对方还穿着昨天那件薄薄的棉衣。
“你就穿这么点衣服去晨跑?这是北方的冬天啊,你不冷吗?”
孟敬抬头笑道:“我身体可好了,没觉得冷。”
“你可别感冒了。要是在我这住着还病了,奶奶该觉得我欺负你了。”时年换下睡衣,调侃孟敬。
其实冬天的时候时年很少吃早饭,他怕冷。偶尔太饿了会吃些饼干面包,但大多数时间还是留着肚子到中午一起吃。
因此他看着桌子上那碗冒着热气的豆浆,心中便有些酸涩。
上次这样醒来就有饭吃,还是在李溪湍那里的时候。
快七年了,他又一次觉得,一个人的生活是那么的孤独。
喝了一口还有些烫嘴的豆浆,时年欣喜的挑了挑眉:“没放糖。”
孟敬呲牙笑起来:“感觉星星老师好像不爱吃甜的。”
时年的确不爱吃甜的,口味也很轻,或许是之前在阮同怀那里营养均衡,制作精致的珍馐佳肴吃腻了,他反而很喜欢食物们生涩寡淡的本味,而李溪湍总当他是小孩子,会在豆浆里放很多勺糖让他喝。
他没有细想孟敬如何知道他不爱吃甜,因为没等他吃完,已经有家长把孩子送到画室来了。
白天时年教孩子们画画,孟敬总是坐在角落盯着他讲课,时年被看得不自在,就撵着孟敬回到奶奶的超市去帮忙。
“星星老师,干嘛赶我走啊,我也想听课!”孟敬抓着玻璃门的把手嬉笑着。
“行了,我知道你脸皮本来很厚了好不好?别捣乱了!”时年一脚把他踹出去。
孟敬并没有捣乱,但时年总觉得孟敬看他的眼神很炽热尖锐,烧得他额头冒汗,刺得他心里发痒,让他讲课都心不在焉。
脸颊好像有点烫,时年用冰凉的手背贴了贴。
真糟糕。sub的身体真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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