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双漆黑浓郁的瞳孔中,却像是燃着一团黑色的火,明明看?不清楚,却不敢多看?。向饵窘迫,脸红,偏过头,看?到沈遇鹤青筋毕露的手腕,她才意识到……原来,她完全被沈遇鹤圈在怀里,两边、面前,都是她。沈遇鹤开口,气息危险地划过她耳畔:“不许回?复他。” 白日向饵被沈遇鹤整个儿包在老式沙发里。不?够柔软的沙发靠背, 硌着她的脖颈和后腰,面?前的人?却逼着她不?能调整姿势,脖颈被迫抬起,无措又求助地看着眼前人。沈遇鹤特有的淡淡甜香, 像是淡黄柔软的纱幔, 将向饵完全包裹其中, 她几乎快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只能抬头尽力去看对方那张绝美的脸。沈遇鹤脸上没有表情, 只忠实?地?呈现出美?丽,宛如石像一样,只有精致的美?, 看不?懂她的灵魂。向饵愣神了好半天,终于开口:“你……你先放开我。”沈遇鹤却不?放手, 依旧神色如同最高神殿内的佛像一般, 不?食人?间烟火,嗓音却充满威严压迫感:“答应我, 不?要回复他。”仿佛有一种陌生的、独特的力量,完全控制了向饵的大脑, 她眼神失焦地?点头:“嗯,好……”沈遇鹤放开双臂, 坐起身去?, 以她身体做成的牢笼终于得以解开。向饵张口呼吸了好几下?, 自己撑着沙发坐好, 转头看去?。沈遇鹤忽然间站起身走了,身姿挺拔高挑, 大步往前,宛如艳光四?射的女明星, 她走进向饵的房间。向饵不?由得“哎”了一声?,自己也赶紧起来,跟着进去?。沈遇鹤正站在窗前,双手握着窗框,身体前倾,透过那些遮光的蓝色玻璃,眺望远方,不?知在看什么。向饵跟着看出去?。今天天气很好,阳光从?清晨就开始播撒大地?,天空像是被清洗干净的明镜,把白?亮的阳光反射在无穷尽的方块建筑物里,钻进无数块玻璃之中,等落入屋内时,那光线就变得惨白?如纸了。向饵问:“你在看什么?”沈遇鹤轻声?回答:“看你的世界。”向饵顿了顿,随即摇头:
“但是……我不?觉得这里是我的世界。这里是很多其他人?的世界……”但不?是她的,她没有家,没有爱人?,甚至没有特别?交心的朋友。对这个世界来说,她只是一个过客,不?是主人?,自然称不?上她的世界。不?过她脱口而?出这些话,却又觉得有些羞窘。两人?的关系明明没到这个地?步,她却忽然这么说,有点儿?尴尬,沈小姐一定会偷笑的吧……或者沈小姐教养好一些,会礼貌一笑,放过这个话题吧……她没想到,听?到她的话,沈遇鹤转过脸来,非常认真地?看着她,带着极其真诚的态度问道:“那么,你的世界,在哪里?我要怎样才能融入你的世界?”眼眸深不?见底,时空在她眼底流转,天鹅的颈项谦逊又真诚地?垂下?,主动靠近她这个平凡之人?,带着殷切的期待,想要……融入她的世界。这是真的吗?这场景太过美?妙又梦幻,向饵简直不?敢相信的耳朵,下?意识地?“嗯?”一声?。沈遇鹤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字正腔圆,态度真切,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向饵的脸和眼睛,搜寻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向饵……脸迅速地?红了。但沈遇鹤还是盯着她看,似乎对她脸颊上每一根神经末梢的变动都极为感兴趣,似乎她这张平凡普通的脸,却比世界名画更有研究价值。那是一种不?带任何评判的眼神,是……让被观看的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尊重,的眼神。向饵脸被盯着,越来越红,手指都紧紧抓住了衣角,她微微开口,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她尽量地?想要回答。她从?没被这样认真、这样专注地?看到过。在孤儿?院,她身边全是同伴,没有老师会盯她一个。在小学,她淹没在其他更有闪光点的孩子中。在中学,她周围总有更出色的女孩子夺走别?人?目光。在大学,就连每个追她的男孩子,都同时追着好几个其他女孩。没有人?能像沈遇鹤这样,看到她,只看到她。向饵迫切想要回应,但……这个问题太过深奥,她实?在找不?到答案,她只好说:“我,我也不?知道在哪,以后应该会有吧?我可?能会买房,找个对象什么的……”沈遇鹤听?得睫毛眨动,眉梢微微挑起,她点头,意思是继续说。她还在搜肠刮肚,想着多说一点,多给别?人?一点了解她的机会……却听?到有人?敲门。外卖员的声?音很高,在客卧都能听?清:“您点的外卖到啦!开门拿一下?!”向饵立刻转身往外跑。她刚发过烧,浑身软绵绵热腾腾的没力气,脚下?穿的又不?是棉拖,而?是塑料拖鞋,没走两步就被卡住脚趾,吃痛地?往后翻倒:“哎呀!”她尖叫声?还在半空飘着,腰已经被人?满满地?揽住,浑身脱力,脑袋砸在什么绵软的一团东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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