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娜达,不如我们把飞鸟同学接过来吧,一来算偿还了浅羽社长对你的提拔之情,二来也可以让橙酱和朋友继续在一起。”“我考虑一下吧。”男人没有直接拒绝。女人的手终于松开了,西川橙像一个破布娃娃般被摔在了一边,她的手指用力蜷起,凌乱的发丝遮挡住宛如深潭一样的眼睛,冰冷的杀意与极致的痛苦在其中酝酿。“不可以!不管是小飞鸟,还是其他孩子,你们休想再毁掉别人的人生。”白色的药片被替换,光可照人的镜子前,女孩换上白色的裙子,一点点抹去脸上属于西川橙的痕迹,眼中的倔强和坚定变成属于西川爱的沉郁低迷,一遍遍地练习着两年过后已经生疏的小动作。“飞鸟消失了,反正我也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就让这条命最后再发挥一点作用吧。”她恍惚地想。女人满意于她的识时务,然而失去药物控制的精神越发混乱,女人开始无法分清眼前的究竟是养女还是自己的孩子。自称为人偶的“浅羽飞鸟”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我也没再说话,结局已经注定了,那个孩子不是能够无动于衷地抹杀别人生命的人,在她将自己完全沉入西川爱的人格时,西川橙也就死去了。领域展开与西川爱死亡的那天一样的暴风雨天气,最近思维越发混沌的西川夫人抚摸着女孩光洁的脸庞。失而复得般地期待道;“爱,是爱酱吗?你来看妈妈了对吗?”西川橙跪坐在地,将脸颊贴近那只颤抖的冰凉的手。“妈妈,地面好硬,我好痛,救救我,为什么爸爸和妈妈从来不看看我呢?我是因为你们的漠视才会这么悲惨地死去的,这里好冷,我好孤独,明明我才死去没多久,爸爸妈妈就又有了新的女儿,你们真的爱我吗?”“爱,不是的,这个世界上妈妈爸爸最爱的就是你,那只是个替代品,妈妈只是太伤心了。”女人用力地搂住女孩,慌乱地解释道。“骗人的,如果真的爱我,爸爸妈妈怎么不来陪我呢?我都看到了,妈妈有了新的女儿,爸爸也想要和别的阿姨有一个弟弟。”女人单薄的脊柱猛地绷紧,苍白的脸像是被泡透的水鬼般缓慢地抬起,恍惚间,有某种粘稠漆黑的恶意从她身上溢出。“爱酱,爸爸想和别的阿姨有一个弟弟?”西川橙仿佛什么都没察觉到似的,将自己埋入她的怀中。“是哦,爸爸完全不记得爱酱了吧,妈妈要让我一个人待在冷冰冰的地狱里吗?”女人的身体不停地颤抖,西川橙从她怀中挣脱出来,勾着唇张开双手向后退去。“妈妈,只有我曾经是完全属于你的,我知道的,妈妈不会让我一个人。妈妈,和爸爸一起来陪我吧,就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会有其他人。”
“只有我们”女人的眼睛陷入了完全的混沌,本能地撑起身体,朝她爬去。凌冽的风从打开的落地窗中刮来。“不要,爱酱!别再丢下妈妈!”女孩身体后仰,女人彻底崩溃的哭喊和呼啸的风声都仿佛离她而去,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终于可以露出属于西川橙的笑容,神态轻松地看着那蔚蓝辽阔,象征着自由的天空。“飞鸟,你去哪里了呢?好想再见你一次,我们说好要去看夏日祭的。好遗憾啊,我这种要下地狱的人就算死后也没办法与你再相遇了吧。”血肉与地面碰撞出一幅地狱般的画卷,无形的力量渗入破碎的肢体,丑陋的,像橡皮泥一样可以随意塑造的怪物从中诞生。如泥潭般束缚住我的空间似乎放松了一瞬,但下一秒,我身旁的女孩下半边身体化作血红色的丝线,链接上怪物的身体。“飞鸟,飞鸟……”怪异难听的声音仿佛带上了哭泣的语调。那双蓝色的眼睛软化成了一滩水,半个身体都消失了的女孩无视深深嵌入血肉的丝线,向我伸出手,摊开的手掌上是散发着温暖气息的无色结晶,仿佛信徒供奉神明。“我献上我的力量,我残破的灵魂,我的一切,请求您给那孩子新生。”在那块结晶出现时,我的眼睛就开始发出烧灼感,我没有管那仿佛从灵魂深处传来的迫切渴望,只是深深地注视着女孩仅剩的头颅,抿着唇问道;“值得吗?”“当然!”她翘着嘴角说道。“……我同意这个交易。”我轻声回答。无形的结晶和“浅羽飞鸟”同时破碎,灵魂仿佛被泡在温泉里,热流在眼部的神经循环着,世界从未如此清晰过。[倒吊人:以锁定力量七天和损失百分之八十的血量为代价,换取二十倍咒力。ps:有所得就必有所失。]脖子上的倒吊人挂坠化作光点,全身的咒力暴涨,我垂下眼睫,手指在身前结印。“领域展开:命运之海!”淡蓝色的水滴落入漆黑的泥沼中,绚丽的光芒从泛起的涟漪处蔓延,倒映着无数丝线的海洋取代了响着呓语的地狱。总算摆脱掉五条悟给他找的麻烦,就从安插在咒术界的内应那得到消息的夏油杰拢着袖子,站在树梢上,近乎赞叹地望着新形成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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