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能来我就已经很开心了,说起来,飞鸟最近很忙吗?这个孩子是冰帝的学生吗?感觉好像没见过呢。”“是有些,这孩子叫泽田宏树,目前和我住在一起,明年会入学冰帝。”乙骨忧太笑容不变,垂在身边的手却忍不住握紧了一瞬,冰冷的银色指环磕在掌心,从一个人被抛弃在那栋他视为“家”的房子后,就如影随形的痛苦与凉意再次缠绕上心头。为什么呢?当初明明以学业和不方便为理由搬走,现在却和这孩子住在一起,那些关心和快乐都是因为里香才不得不赋予的吗?所以在里香离开后他就像块累赘一样被迫不及待地丢到了一旁。我不太在意他话语中的试探和不太美妙的心情,里香已经成佛,满好感度的技能也已经抽完了,至于利用他特级咒术师的身份,我现在并不需要,特级咒灵我手上并不缺,政府里的龌龊并不少,一家独大只会让人忌惮,我离开后也容易失控。让乙骨忧太留在五条悟那,保留下咒高的一派,作为平衡和监督的力量,才能让政府有所顾虑。综上,乙骨忧太已经不值得我花时间和心思了,继续对我抱有期待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认清我人渣的本质,远离我迎接自己光明的人生才是他应该做的。“宏树,这是乙骨忧太。”我微垂眼眸,结束了和迹部景吾幼稚的瞪眼游戏,随手替身边的诺亚摘去掉落在头发上的叶子,装模作样地朝眼中暗含谴责的诺亚介绍。本质是个好孩子的诺亚看了看少年背到身后去的手,笑容灿烂地打招呼。“乙骨学长,你好,我是泽田宏树。”“你好,泽田君。”乙骨忧太愣了愣,反转术式修复好手掌心月牙形的伤口,与那只主动伸出柔软手掌握了一下。睫毛轻颤的少年像被什么烫到了一般,不敢与那双清澈的眼睛对视,那些乱七八糟的阴暗念头在这样的友好下显得更让人作呕。啊啊啊,乙骨忧太!你到底在想什么啊!飞鸟桑从来都没有帮你的义务,只知道索取,像个废物一样的你有什么资格要求她为你停留呢!我将视线从满心羞愧的乙骨身上移开,朝着忍足侑士和迹部景吾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忍足君,迹部君,好久不见。”“浅羽桑,好久不见,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去礼堂。”忍足侑士看了眼气咻咻的小景和情绪明显不对劲,看起来要把自己埋进地里的乙骨,无奈地叹了口气,微笑着转移话题。真是的,明明小景在没得到答复前都在聚餐和毕业仪式都多安排了一个人,还有乙骨,一直坐在浅羽之前的位置上,怎么都不肯换。现在人来了,倒闹起别扭来了。
去往礼堂的路上,气氛都相当古怪,社牛属性点满的忍足侑士充当知心学长,与诺亚聊得火热,实际上数据库庞大的人工智能比他更了解这所学校,但那些社团与同学的小趣事还是让他听得津津有味。而走在后面的我们三就完全不是一个画风了,抬着脑袋不理人的迹部景吾偏要挤在我身边,一脸心事重重还要硬挤笑容的乙骨忧太胳膊挨着我,也不说话也不问,就是用那双仍然圆润湿漉的狗狗眼偷瞄我,在我看过去后又飞速挪开。夹心·我·饼干;“……”谢谢你们,成功让我开始后悔今天的行程了,这假休的,比在实验室和办公室加班还累。还好,这段煎熬的路程并不长,转过弯后,大气典雅,占地面积极广的礼堂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负责维持入场秩序的山竹由奈一眼就捕捉到了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面容可爱的女孩眼睛皮卡皮卡,将工作拜托给好友后,绕过拥挤的人群,冲到我的面前……今天不知道叹了多少次气的我伸手扶住女孩子冲过头有些不稳的身体,微微笑着;“由奈,好久不见。”“飞鸟!好久不见。”脸蛋红成苹果的家伙连忙稳住身体,然后反手握住我正要松开的手,眼睛里像落了星星一样,元气满满地回道。我及时控制住条件反射攻击的手,目瞪口呆地看着身前背脊挺直的女孩。时间和青春期真神奇啊,当初羞涩胆怯的少女也变得像小太阳一样了。即将开始的毕业典礼和发现我后拥挤过来的人群没给我们太多叙旧的时间。上流社会的老油条都深喑说话的艺术,找着怀念青春趣事的话头开始攀谈起来,作为迹部财阀继承人和特级咒术师的乙骨忧太自然也不会被冷落。上来搭话的都是已经掌权的家主,所以尽管对这样的交际十分不耐烦,但继承人教育很到位的迹部景吾还是不得不维持笑脸应付着。但令我惊讶的是,在这样的气氛中乙骨反而像是松了口气似的,自如地应付起来。亮白的灯光打在演讲台中央,头发用发胶全部抹上去的乙骨作为优秀毕业生落落大方地在台上演讲着。拒绝了演讲的我坐在校方安排的包间里,百无聊赖地等着坐在我身旁的男人开口。右手边的男性穿着米色的风衣,一身休闲的装扮仿佛只是来庆祝儿子毕业的普通家长,他长着一张与迹部景吾相似度高达七层的脸,年近四十的男人保养的再好,眼角也不可避免地爬上了一丝皱纹,但这无损他的容颜,反而添了一分成熟的风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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