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至面前,同时伸手去取珠。
身手之敏捷,世所罕见。
闵无依当下也变了脸色,他知道此人功夫必定不弱,但没想到是这样的绝世高手,如若过招,饶是他闵无依也未必能从对方手里讨到便宜。
闵无依手心一翻,后纵一步,萧方楚没有取回佛珠,两人暗中角力,过了第一招,俱对彼此刮目相看。
闵无依到底年轻一些,沉不住,笑着问道:“了无大师,我们应该没有冤仇,你屡屡窥伺视我与林兄,究竟为何?”
萧方楚也笑了:“林兄?哈哈哈哈,少施主,贫僧斗胆问一句——你与林阙真是朋友关系?”
此话一出,闵无依登时绷紧了每一寸肌肉,眼神阴沉得可怕,露着罕有的杀人凶光——他道破了林阙的身份,此人绝不能留。
眨眼之间,闵无依身形化为闪电,化掌为刃,以破竹之势直戳萧方楚面门。
后者闪身避开锋芒,立刻回以一掌,须臾之间,两人已经缠斗起来,以常人不敢想象的速度,过了三十几招。
但两人均顾忌着屋内的林阙,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过到第九十九招时,两人同时向后方跃开,停下了打斗,默默调气理息。
萧方楚毕竟年长两轮,率先稳定内府,若无其事地叹道:“少施主,你年纪轻轻为何杀伐之气如此深重?”
闵无依冷冷道:“但凡对林无双安慰有一丝威胁,我必除之。”
萧方楚皱了皱眉,心想:此人虽然悖谬,但观其言行,对林阙的确格外紧张,如私藏的珍宝一般。
“少施主,贫僧虽认出林阙,却绝无害他之心,我与林阙……”萧方楚斟酌了一下用词:“……乃是挚交。”
挚交?
闵无依轻蔑地笑了。
与一个曾经问鼎武林的人沾亲带故,应该是很多人的愿望吧?
闵无依毫不怀疑林阙被尊称为“林盟主”之时,定是广交天下好友。然则,林阙遭人暗算的时候,这些故友去了哪里?林阙跌落悬崖生死未卜的时候,这些挚交又去哪里?
在闵无依看来,今时今日的林阙不需要什么挚交,有他一个人相伴左右,足矣。
若非一时半刻杀不掉面前这秃驴,动了杀心的闵无依是断不可能让萧方楚见到明日的太阳。但是,这秃驴深藏不露,竟是个隐士高人。
既除不掉,只能假意与之周旋。
闵无依问:“了无大师,武林人皆知,林阙早在九年前坠崖而亡,在下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何口口声声称我这友人为林阙?了无大师功夫如此了得,不可能看不出他内里全无吧?”
内里全无——这也是萧方楚疑惑的地方,十三岁的林阙已经锋芒毕露,堪称江湖一等一的高手,眼前这林阙又怎会内里全无?
但他笃定自己的直觉,武功可以被废、容貌可以变换,但眼睛骗不了人。但凭林阙那双眼睛,他也不可能错认。
更何况“林出双”的容貌不过是少年林阙的成人版,且都姓一个林字,天下岂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再进一步计较,林阙“亡故”九年,而林出双的容貌正值弱冠之年。江湖上曾有冻龄秘术的传闻,莫非林阙就是被类似的秘术封印,九年之后再以“林出双”的名字重出江湖?
萧方楚深知这些秘密只能从“林出双”身上找到答案,今夜已然因为求证心切弄丢佛珠,万不可再露破绽。
他叹了口气,把所有狐疑计较藏进端方的单手佛礼,“阿弥陀佛,适才确是贫僧唐突了。贫僧见林施主与故人容貌有几分相近,情急之下错认,还望闵施主见谅。”
闵无依眯缝着眼,冷冷地看着萧方楚胡诌。
“少施主,贫僧那颗珠子……”萧方楚欲言又止。
闵无依把负于身后的手举到面前,修长的指尖夹着佛珠盘了盘,“怎么?一粒普普通通的珠子而已,对大师而言这般重要?”
确实重要。
萧方楚诵经念佛十余载,只为涤荡内心对林阙的愧疚、求林阙今生来世的福报。
佛珠断了好比自己的虔诚祈祷、潜心修行被迫中断一样,他怕自己的妄念随着佛珠断线,一并喷薄而出,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闵无依却是有心与萧方楚作对,他指尖蓄力,缓缓转动,竟然用柔软的指腹将菩提子碾得粉碎。
“大师,您是修行之人,本轮不到我这俗人对您指手画脚。不过今夜既与出双兄弟扯上关系,我就多言一句。不论您与林阙之间有何过节,勿要执着不忘,更不要找到林出双头上。否则……”
闵无依对着指尖吹了口气,将残留的菩提子粉末吹散在空中。
萧方楚垂下眼睑,将眼底的肃杀之气悉数掩盖,敌意如此明显,多说已然无益。他低诵佛号,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暗夜之中。
闵无依纵身一跃,落回院中,悄无声息地步入卧房。
刚才事发突然,闵无依连林阙的衣襟都来不及扣上,便上房捉贼去了。托那老秃驴之女的福,榻上的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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