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见主子当真神色平静,不似以往一样露出黯然苦楚的神情,遂放了心,安慰道:“主子这样想就对了,那武格格虽说得宠些,却比不得主子在四阿哥心里的份量,时日一久,四阿哥定然不会再理会她。”李氏未在意她的安慰,却是说起另一件事,“武氏何时与宋氏如此亲近了?今儿个她竟主动去找了宋氏。”怜儿不明所以,却道:“宋格格一向不得宠,便是武格格与宋格格亲近些,也无甚紧要的。”李氏思量片刻,道:“派人盯着些武氏,看她每日都做了什么,随时告知于我。”怜儿脆声应了声是。……武静蕊侧躺着,望向黑暗中不甚清晰的男人的侧脸。良久,她伸手轻拽了下四阿哥的袖子,唤了声“四爷”。男人闭着的眼睁开,“何事?”武静蕊磨蹭着靠近他,抱住他的胳膊,脑袋枕在他肩上。四阿哥眉头一紧,瞬间涌起冲动,不禁火大,好个武氏,自己放过她,她竟然不知死活地凑上来。他一把抓住武静蕊的手腕,疼的武静蕊嘶了声,委屈巴巴地道:“四爷,您放手。”四阿哥冷笑,“好好睡觉,少给爷乱来。”武静蕊扁扁嘴,什么嘛,她做什么了?但她不能睡,还有话没说呢。武静蕊小心翼翼地道:“爷,听说您让宋姐姐和李姐姐管理内宅之事,福晋不是还在吗?”四阿哥扭头看她,目光凌厉,“怎么?你有何意见?”武静蕊忙道:“奴才当然没意见,只是觉得,福晋病了,这样是否有些不妥?福晋应该会不高兴吧?”空气陡然陷入沉默。感觉到身边的低气压,武静蕊默默拉住他的手指,略带讨好的意味,“爷不要生气,奴才只是有感而发,听说福晋是很好的一个人,莫不是犯了什么错?若果真有错,想来定是无意的,四爷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你怎知是无意?你何曾了解她?”四阿哥的声音凉飕飕的。武静蕊默了下,道:“奴才自然不曾了解过,只是在宫里偶然听说过福晋的贤名,听说四阿哥与四福晋琴瑟和谐,相敬如宾……”她的下巴陡然被掐住,一下子没了话。四阿哥盯着她,目光如炬,“你倒是关心挺多。”武静蕊有点紧张,吞了口口水,道:“奴才不敢。”然后不怕死地将手伸进他的寝衣内,声音软绵绵的,“奴才的心天地可鉴。”四阿哥的眼眸陡然变得幽暗。武静蕊在引火上身她知道,但她不得不如此。谁叫她不能对乌拉那拉氏放任不管呢?乌拉那拉氏的事就是她的事。若只是小病,四阿哥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明知四福晋不会有事,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连自己这个意外都有了,谁知道有没有别的意外?就算没有意外,她也要帮着四福晋守住权利,不能便宜了李氏那个女人。“不该你问的无须多问。”四阿哥凉凉丢下一句,丢开手,不再看她。武静蕊揉了揉下巴,以为没戏了。她心知自己有点僭越了,不该问这么多,但若不问,又无法安心。刚有些失落,一只大手忽然攥住她的。武静蕊一个激灵,抬眼看他。四阿哥闭着眼,道:“爷这样做是为了福晋的身体着想,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听出他没有生气,武静蕊胆子大了些,笑道:“爷肯定有这样做的理由,奴才只是关心福晋罢了。”四阿哥嗤笑了声,“再跟爷说谎,爷定饶不得你。”明显不信她关心四福晋的话。武静蕊无辜又委屈,“奴才说真的,福晋好,爷才会好,爷好了,奴才才会好了。”尽管知道她很可能是拍马屁,四阿哥还是心情好了些。他一翻身,将女人搂在怀里,闭着眼睛,嘴唇碰触她的脖颈。小姑娘嘴巴不老实,满嘴花言巧语,没一句真话。他该狠狠惩罚她,却只是……四阿哥拍拍她的背,道:“睡吧,不该你关心的别关心,好好养身子,给爷生个阿哥。”一下子跳到生孩子上,武静蕊蓦然红了脸。然后在心里骂了句禽兽,她才多大?生孩子不是要她命吗?算了,古代男人一心只有子嗣,哪里会想那么多? 被鄙视了卯时初,武静蕊迷迷糊糊地伺候四阿哥更衣。虽然动作依旧笨拙,但那只素白的柔荑时而碰碰这儿,时而碰碰那儿,偏偏她一脸认真,偶尔打个哈欠,似乎一点也没意识到,惹得四阿哥一阵火大,却无处发作。李氏与宋氏进府多年,他早已忘了忍耐是何滋味。他可以视而不见,但这个女人仿佛故意与他作对,有意引诱他,总是能撩起他的冲动。一双手肆无忌惮,一张脸却懵懂无知,当真可恶。从第一次伺候,这个女人便公然撩拨他,要他如何相信她单纯又无辜?是无心之为?呵。他不讨厌对方耍些小心思,但若指望自己还会继续体谅她,那便大错特错。自己找上门来,他何须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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